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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拿過酸奶一口氣就喝完了。
“我說,菲娜,你真厲害。政治輔導你都沒來,剛才卻是第三個就交卷了。我看見啦!最後那道思考題我一點方向都沒有,你倒是那麼快就做完了,真是了不起。”高跳跳真心地表示著自己的欽佩。
“你知道我這麼快交卷有什麼訣竅嗎?”陳菲娜詭秘地一笑。
“什麼訣竅?”高跳跳一臉好奇。
“告訴你,這最後一道題,我壓根就沒做!一看做不來,就拜拜了,乾坐在那裡自我折磨做啥?”陳菲娜得意地說。
“真的?”高跳跳驚訝地看著陳菲娜,臉上換了另一種崇拜的表情,這次是崇拜她的膽量與決斷。自己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派頭呢?唉!
“連你也做不出來,那這道題誰還做得出來呀?”高跳跳突然為自己走出考場時的沮喪找到了一點心理安慰。
“那明擺著就是老師甩下馬威的,折騰折騰人嘛。也難說,也許像斯二強那樣的好孩子能做得出來。”陳菲娜又是詭秘地一笑。
走廊那裡穿過去的學生越來越多了,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菲娜,到食堂去吧?”高跳跳徵求著陳菲娜的意見。
“不,你去吧,我不去了。”陳菲娜說。
“好吧。”高跳跳轉身一個人走了。
陳菲娜想了想,在高跳跳的身後喊:“如果有菜包子就替我買兩個帶到宿舍裡!”仍是那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氣。
“知道啦!”高跳跳聲音很響地回了話。
二
高跳跳越走越遠了,跟她說了一番話,陳菲娜稍稍緩釋了心頭的鬱悶。
說起來,高跳跳也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就一個獨生女兒嘛,誰不是爸爸的心肝媽媽的肺腑。高跳跳的父母是一家電器廠的普通工人,家境與陳菲娜自然不好比。高跳跳家只有一室半,住在楊浦區一個老式的工人新村裡。每天高跳跳父親在六平米的小廳裡把三人沙發放下來替女兒放上床單枕頭做成一張床時,都要內疚一番並不時許諾女兒:將來爸爸一定給你買一個房間。正因為都是工人,在這個日益富裕起來並以富裕為榮的社會里屬於底層,根本就沒有地位與優勢可言,所以高跳跳父母對心愛的女兒寄託了無限的希望。“我們家以後就看跳跳的了。”這是父親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多少草根階層的人都是這樣的,自己這一輩子吃了沒有好好讀書的苦,自己的孩子再不能重蹈覆轍。將來的社會與父母那個時代還不一樣,競爭是如此無情而激烈。改變門庭的希望當然全在孩子身上。自己沒有什麼能耐,也就只能拼卻全力為孩子創造一個比較好的讀書條件。高跳跳的父母千辛萬苦託了人把女兒送進這所好學校,省吃儉用地供跳跳讀書,每個學期交給學校一筆不菲的學習費用。高跳跳的母親在雙休日、節假日替人家做鐘點工,父親已經近十年沒有穿上新衣服。
窮人也是養嬌女的。高跳跳在學校裡很勤快,在家裡,卻是連短褲都是媽媽洗的。高跳跳的父母只要看到女兒在燈下用功就雙雙微笑,心滿意足、心甘情願地不看任何電視節,怕打擾女兒的學習。
父母的百依百順,高跳跳已經習慣了,也就不以為意。她在心裡是看不起他們的。他們給她錢讓她和同學一起去肯德基麥當勞,但他們自己是從來不到外面去吃飯的,還振振有詞說“那種東西有啥吃頭?是專門騙小孩的”等等。全家也從來沒有在外面的飯店吃過飯,像許多人家那樣。有一次過春節,父親答應了全家去家附近新開張的火鍋店吃一頓,臨了又不去了,說是聽說那家個體店不衛生。想省錢就說想省錢好了。高跳跳一臉的不屑。家裡來往的,也都是父母廠裡的同事之類,一幫潦倒客。自己帶點菜來,媽媽再炒點菜,幾個男人喝點啤酒,紅著臉就開始發牢騷,廠裡的社會上的。“往來皆白丁”不是?有這樣的客人來,高跳跳是決不與之為伍的,趕緊找個藉口躲了出去,比如什麼到同學家做作業之類。
高跳跳有時也甩點小性子,弄出點驕狂的樣子,這是受了好友陳菲娜的影響。但她到底在本性上是個樸素憨厚之人,有父母一代的血性流淌,所以說,她一看到父母難受的樣子,馬上就收住性子沉默是金起來。像她對她父親說“等以後給她買一個房間”之類的話是不相信的,嗤之以鼻的。但她從不去揭穿,讓他像哄小孩一樣哄她。
與出手闊綽我行我素的陳菲娜比起來,高跳跳有十足的自卑感。她們兩個正好是兩個極端。一個高傲,一個樸拙。一個古怪精靈,一個通俗透明。一個喜歡控制別人,一個願意聽從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