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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操場上沿著400米跑道走。章小茜說:“也許她有什麼男朋友了呢。你真傻。我看陳菲娜這段時間一直恍恍惚惚的,聽人家說談戀愛的人就是這樣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不正常?是的是的,我想起來了,今天中午吃飯,她壓根就沒吃。晚飯也只吃了幾口。我還以為她是考前神經緊張。”高跳跳大為驚駭地揚高了聲音。“人家不是說談戀愛的人茶飯不思嘛。”章小茜也來了精神。兩個人沿跑道走完第二圈正打算到教室去的時候,看到陳菲娜揹著書包匆匆往校大門走去。
“看,陳菲娜不是往校外走嗎?”章小茜指著門口說。
“我也看到了。那麼說,她的男朋友是校外的?”高跳跳的話裡有一些沮喪,彷彿自己被好朋友給背叛了。
七
為了避開高跳跳和其他同學,陳菲娜拿了複習的東西躲到了校外一家茶室。
那是一家簡陋的茶室,幾張綠色的硬塑膠的桌子,長靠背的塑膠椅子,像一個工廠的會議室。兩桌外地人模樣的青年男女在打牌,喝茶抽菸吆喝,整出不小的聲音。小小的屋子裡煙霧繚繞的,嗆得陳菲娜直咳嗽。她重新換了一個靠門口的相對安靜的位置,並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她甚至冷笑著想這裡才配她坐著。她已經沒有資格跟她的同學們坐在一個教室裡。
桌上,斯二強那張字跡工整的政治提綱挨著課本攤開著。陳菲娜竭力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上面去。看了三分之一那樣的光景,陳菲娜心裡就有了一點底。一杯熱的紅茶喝下去,繃緊的神經慢慢鬆了下來。
一滴眼淚滴了下來,提綱上濡溼了幾個字。緊跟著,第二滴,第三滴,不受人控制地滴下來。
陳菲娜遇到大麻煩了。
元旦家裡仍然是兩個人過——陳菲娜和阿彩。陳菲娜父母到越南去考察在那裡開廠的事。“時間就是金錢。”陳菲娜父親說現在不過節是為了以後天天過節。他打算等越南的業務開展起來以後,就退居第二線,跟陳菲娜母親多在家裡待待,種點花養點魚什麼的,多陪陪小娜娜。陳菲娜在電話裡用鼻子哼一聲,算作回答。這些話她已經聽了好幾十遍了。父母的新年禮物仍是一疊錢,有兩千塊的樣子。他們是忙得連購禮物的時間也沒有,陳菲娜充分理解。自從被那個男人像狼一樣啃過以後,陳菲娜就一直肚子痛,下腹有一些下墜的感覺。她在父親的醫藥箱裡找出“散利痛”勉強服了,還是不怎麼管用。同時,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很髒。淋浴,泡泡浴,玫瑰浴,她反反覆覆地要洗上好幾遍,還是不能祛除那男人留下的令人噁心的味道。這也是她頻頻回家的原因。躲在家裡的衛生間,至少還是安全的。哪怕她洗上兩個小時,阿彩也絕對不敢打擾她。在心懷恐懼的時候,陳菲娜本能地感覺這些不適感應該跟她的母親去說。一個女孩子遇到生理上的問題,不跟她的母親說,又適合跟誰說呢?她一次次地回家,潛意識裡也許就是希望哪一天,母親突然回家,對著女兒揚著一張無限溫情無限耐心的臉,那時候,也許她會……但是……她的母親,她連她的面也基本照不上。如果十萬火急地跑去她的工作場所求救,恐怕先要盤問上一堆問題,把她的脊樑骨都罵斷。還是省省吧。自從陳菲娜把她母親送她的新衣撕了個粉碎之後,母女兩個壓根就沒有什麼推心置腹的交談了,就是對話,也是極為簡單的幾個單詞,像口令傳送似的。
元旦前的一天,阿彩在廚房準備晚飯,陳菲娜沒事做,在廚房裡走來走去的。後來就停下來看著阿彩幹活。三四雙層的複式樓房,就廚房裡還有些人氣,其他房間都是冷冰冰的,全然沒有過節的熱鬧氣氛。阿彩在一個浸了水的臉盆裡拔三黃雞的雞毛,想燉雞湯。那天阿彩很開心,明顯比平時活躍。阿彩的丈夫明天要來上海,小姑子訂婚,他陪著妹妹去買一些嫁妝,順便來看看阿彩。“說是訂婚,其實肚子裡已經有啦!”阿彩站起來,把嘴巴湊到陳菲娜耳朵邊,悄悄說。“有什麼呀?”陳菲娜大咧咧地說了一句。阿彩就呵呵笑了起來。“你這孩子真有意思。當然是有了孩子呀!好幾個月了,幸好大冬天的,可以穿得多些,人家一時看不出來。”
“她多大了,你小姑?”
“她十八歲,就急著嫁人啦,比我還早兩年訂婚。”
“真可怕,十八歲!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十八歲,我才讀大學呢。”
“鄉下人命賤,哪能跟你們城裡人比,結個婚還搞得像皇帝一樣。喏,等孩子生出來,滿月的喜酒和結婚的喜酒一塊兒辦。我們那兒都這樣。”
“抱著孩子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