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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有和老師照過相嗎?”
“有,書房很多。”
書房?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屋子還有一間書房嗎?
老人拉住她手,老人的手冰涼。“謝謝你來照顧我,我沒覺得寂寞。”老人下床,“我走了,我去找童謠了。”
“好,晚安。”老人要去夢完那個老師還是年輕時的夢,畢竟彼此都到了白頭,夢裡的年少還想重新來過。
而她第一次聽老人對她說謝謝,他不覺得寂寞,她也不覺得辛苦。相反她覺得這斷日子是她活了三十幾年過得最有意義的。
第二天,陽光明媚,這樣的天氣她想起老師下葬那天。她去敲老人房門,久不見開門。她只好自己開啟。老人還在睡,夢見了什麼一直笑著。
她準備離開,察覺不對勁,沒有起伏的呼吸。她怯弱地伸出手去觸碰老人鼻子,沒了呼吸,連身體都僵硬冰冷。
‘我走了,我去找童謠了。’
他走了,去找自己的老師了,他走前對自己說謝謝。
她打電話給唐諾,唐諾聽到訊息沒有震驚,彷彿早已知道一樣。她想起老師的妹妹說那一句,流景哥,他啊,撐不下去了。
她沒有哭泣,反而覺得這樣的結果最好,活著不如死去,陪愛人長眠。
這個家來了很多人,她幫不上什麼忙,只好尋找老人所談到的書房。她旁邊的房門沒有開啟過,她覺得就在那。
好多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地板是木製的,她脫了鞋,光腳踩在上面,冰冷且舒服。書房的窗簾閉合著,她拉著窗簾,隆重而神聖的站著,像小時候升國旗。
然後用力的拉開,哧啦聲響在耳邊,窗戶的陽光刺得眼睛疼,她用手遮擋。
朦朧中,她彷彿看見她的老師,站在她旁邊,拉開窗簾。黑色頭髮,戴著眼鏡,白襯衣,牛仔褲。他生得竟然那麼好看,是她沒見過的年歲。
她想極力的看清,眨眼後,身旁沒有任何人。她抬頭望著這一扇窗戶,她老師曾像她一樣千萬次的拉過這窗簾。
昏暗的房間被陽光填滿,明亮溫暖。她瞧見書架上有沒有書名的書架,她取出來,原來是相薄。有三本,很厚實。
她開啟,是拍攝的老師,他戴著眼鏡。她取了一張出來,相片的右下角,手拿的位置有點皺,估計是經常被拿在手裡的可能。她翻轉相片,看向背後。寫著:‘2008。7。10 沈流景。’
拍攝時間與拍攝人。
她將她老師的照片全取出來,背後均有日期與沈流景。
“這間書房是舅舅特意給舅媽安置的。”
“難得情深。”
唐諾從書架上拿出另一本相薄,“這裡面是舅舅的。”他翻開。
“兩個人真相配。”她說。
她將相薄放在書架上,另一本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那兩人的合照。她這一生都不會有如此浪漫的想法,與愛人散步,下雨天依舊,兩個共撐一把傘。用相機記下他的年少與年老。陪他躺在藤椅上曬陽光。
原來兩個男人也能這麼浪漫。
她向那張書桌走去,桌上那幾份報紙,她才意識到她以為老人在睡覺的時間其實都在這裡。她將沒有關好的抽屜推進去,卻瞧見抽屜裡的遺囑。
她拿起那份遺囑,看見抽屜裡的一張紙,原來被壓在遺囑下面。
那張紙上寫著‘沈先生,我愛你。’
她把遺囑遞給唐諾,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張紙,抽屜裡還有一張,上面是‘我也愛你。’不一樣的筆跡。
她的眼淚滴在我也愛你的那張紙上,再也不會有愛情會讓她如此動容。為了這份愛情,她流盡了眼淚。
從老人去世到下葬那天,她一直沒合過眼,幫唐諾家人忙著喪事,想再為老人做最後一點事。她做過老人十六天的女兒,他去世之前特意來和自己說謝謝,他不覺得寂寞。她一閒下來時便想,如果老人還在,她會喊他父親,他曾笑說沒生沒養白撿了一個這麼大的女兒。她現在喊,他會聽見嗎?
聽不見吧,他找童謠去了。
下葬這日,下著小雪,颳著寒風,今年冬天的寒潮來了。因為天氣使得下葬的氣氛變得更加莊重嚴肅。
她站在唐諾家人後面,從沒有遮擋的縫隙中看老人的墓碑,他旁邊是老師。她有著慶幸,還好唐諾的家人在給老師買墓地時,把老師旁邊的位置買下來了。
老人在老師旁邊,那欠了三十年才能長命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