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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瞳孔緊縮,瞪著目光森冷的戰楓:
“你竟然打我的婢女?!”
她左手握拳,帶著裂空風聲,擊向戰楓面門,這一招毫無章法,只是帶著滿腔的激憤,向他打過來!
戰楓的深藍布衣被水浸溼,尤自淌著水滴貼在他剛美的身軀上,眼見她這一拳打來,不躲不閃,竟似等著被她打到。
拳頭裂空而來——
戛然定住!
不是如歌忽然心軟,而是一枝春天的柳梢。
幼嫩新綠的細細的柳梢。
柳梢纏住了她憤怒的拳頭,阻止了她滿腔的委屈。
如歌當然認得那是玉自寒的隨身兵器——
三丈軟鞭“春風綠柳”。
玉自寒在輪椅中攔住了她打向戰楓的拳,對她搖搖頭,他的眼睛告訴她,此時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衝動地讓局面變得不可收拾。
如歌深吸一口氣。
她放下拳,直直看向眼神幽暗的戰楓:
“她不是我推下去的。”
戰楓冷笑:
“那麼,你說是誰?”
她急道:“是有人打中了我的穴道,我才……”
戰楓彷彿在聽笑話:
“烈火山莊的大小姐,一雙烈火拳盡得師傅真傳,卻輕易被他人打中穴道嗎?”
如歌張著嘴,又氣又惱。
縱然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就算再解釋下去,也只會落個撒潑耍賴的名聲,她用力嚥下這口氣,這一局,算她輸了。
她望住戰楓,低聲道:
“好,就算她是我推下去的,也與我的婢女無關,你將她打傷,太沒有道理。”
戰楓俯身抱起昏迷的瑩衣,冷冷丟給她一句話:
“你也打傷了我的人,這樣豈非公平得很。”
說著,他決然而去,幽黑髮藍的捲髮散發著無情的光澤。
看著他的背影。
如歌心中一片轟然,烈日彷彿灼得她要暈去,但倔強使她不願意流露出任何軟弱。
******
荷塘邊。
如歌沉默地望著荒蕪已久的池塘,三個多時辰,一句話也不說。
玉自寒寧靜地坐在輪椅中,陪著她。
接近傍晚。
夕陽將池面映成一片血紅,如歌依然在默默出神。
似乎是從兩年前,這池塘中的荷花恍如一夜間被抽走了精魂,忘卻瞭如何綻放。
她用盡各種辦法,找來許多花農,卻總不能讓荷塘中開出花來。
那滿池荷花搖曳輕笑的美景,再也無法重現。
就像那個曾經在清晨送她荷花的少年,再也不會對她微笑。
花農說,將所有的藕根都拔去,將所有的淤泥都挖起,全部換成新的,或許會再開出荷花來。
但是,那有什麼用呢?
如果不是他為她種下的,她要那些花做什麼呢?
今年,連荷葉都沒有了。
如歌忽然間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在珍惜。
會不會顯得很滑稽。
她輕輕抬起頭,問玉自寒一個問題:
“我的努力,是有必要的嗎?”
玉自寒望著她。
沉吟了一下,反問她:
“如果不努力,將來你會遺憾嗎?”
會遺憾嗎?
如歌問自己。
會,她會遺憾。
她會遺憾為什麼當初沒有努力,如果努力了,結果可能會不一樣。這遺憾會讓她覺得,一切幸福的可能都是從她指間滑走的。
她又問:
“什麼時候我會知道,再多的努力也是沒有用的。”
玉自寒溫和地摸摸她的頭髮:
“到那時,你自然會知道。”
當一段感情給她的痛苦和折磨,超過了對他的愛,她就會知道,單方面的努力已經毫無意義。
夕陽中。
如歌趴在玉自寒的膝頭。
她慢慢閉上眼睛。
只有依偎在他身邊,心中的疼痛才能得到休息。
******
沒有月亮。
沒有星星。
只有夜風,陣陣吹進如歌的廂房。
如歌將一方溫熱的手巾輕輕敷在蝶衣受傷的臉頰上,緊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