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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扶起,輕聲細語道:“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您且放寬心,也要留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我老婆子活到這個年紀,也享足了福,可公子他受了那麼多苦……”
蘇婆婆跟在沈夫人身邊幾十年,是親眼看著沈裕從牙牙學語的可愛孩童,到意氣風發的少年,再到如今這般境地,焉能不心疼?
再者,沈將軍與夫人只餘了沈裕這麼一個兒子,他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兩人的血脈可就真要斷絕了。
蘇婆婆半靠著容錦,由她攙扶著下了臺階,嘆道:“好孩子,你是個妥帖的,平日也別總是在細柳院悶著,去公子那裡幫著侍奉一二也好。”
蘇婆婆從前叫容錦侍夜,就懷了三分“撮合”的心思。
雖說自家小公子從黎王府領回容錦,不過為了推拒賜婚,可她也瞭解小公子的脾性,不說旁的,他看容錦至少是不嫌惡,甚至說得上順眼的。
若不然,壓根不會將人留在別院。
那時蘇婆婆是想著,無論容錦出身如何,若真能引著沈裕嚐了男女之事、食髓知味,不再總是一副堪破世俗的模樣,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到如今相處下來,她倒是真覺著,容錦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招人喜歡。
容錦隱約猜到蘇婆婆的心思,含糊不清地應了聲。
她的打算與蘇婆婆不盡相同,但這句話,也算是給了她順理成章往聽竹軒去的理由。
晚間回到細柳院,容錦吃了些點心,梳洗後便歇下了。
她原以為自己會很快睡去,但興許是午後在沈裕那邊睡過的緣故,竟沒多少睡意,輾轉反側間想起沈裕的病。
若是他真出了意外,今夜沒能熬過去……
那她便沒有束縛,也不必戰戰兢兢,擔憂著沈裕有朝一日會對自己下毒手。
這種想法不知不覺浮現在腦海中,容錦按了按胸口,只覺著心跳如擂鼓。
可下一刻,卻又沒來由地想起傍晚昏黃的夕陽下,佛堂擺著的那尊鎏金泛紅的佛像,慈祥而莊重地注視著她。
容錦被這兩種情緒左右拉扯著,一宿未曾睡好,第二日天才亮便起身了。
她沒再像廟市那日專程打扮,換了襲家常穿的齊腰襦裙,墨髮綰成尋常髮式,只插了兩根扁簪。
蘇婆婆見著後,頗不認同地搖了搖頭:“旁的姑娘在這般年紀,都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