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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好,雖然被他摸摸頭,覺得自己簡直是跟小豆一樣的幼稚等級,但是他掌心的溫暖和笑容裡的疼寵就足以補足一切。
仙童沒有發覺自己一日一日逐漸地信任他、依賴他,已經到達了無法回頭的地步了。
她只知道每當他走近身邊時,她的胸口就塞滿了暖暖甜甜的滋味,她的雙眼會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只要他對她一笑,她就覺得彷彿有一千隻蝴蝶在胃裡甦醒飛舞了起來。
“沒有不開心,只是替她們高興,太高興也會忍不住嘆氣的。”她現在就想嘆氣了,因為他身上的藥草香氣真的好好聞。
蒼朮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眸光裡的笑意帶著掩飾不住的傾心與憐愛。“姥姥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以後我們還是可以常常來探望她們。”
她忍不住被他那句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的“我們”惹得心頭怦怦跳,連忙抓起擱在裙裾上方的繡件,動作不自然的假意繡了起來。“你、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來忙了。”
“你對繡花有興趣?”他訝異的看著她。
“一點點啦。怎樣?”
“我以為身為霞影幫幫主。你會喜歡舞刀弄槍勝過刺繡做女紅。”
仙童聞言,險些被針刺到。“我、我是啊,但是因為月底快到了,香園就算做到死也做不完五十個荷包,所以我……我雞婆,就隨便幫她做幾個。”
他啞然失笑。“那個丫頭……是她死皮賴臉求你幫著做的吧?”
不過爹這一招可真夠狠的,悶得香圓這小妮子也好多天無暇四處喳喳呼呼亂闖禍了。
“不是她求我,是我自願的。”她怕他生氣,急忙解釋。“你別告訴你爹,也別罵香圓,真的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我不會告訴我爹,也不罵香圓,只是你在我家中做客,怎麼好讓你也跟著香圓做苦工?”他心疼的看著她。
“我一點都覺得不苦!”她一時忘情,熱烈地道:“這些絲線都好美,有梅花紅的、柳絲綠的、鵝兒黃的,還有靛青的、甸金的、葡萄粉紫的,繡起來好看極了,花樣像是活的一樣,會發光……”
蒼朮痴痴地望著她快樂得發亮的小臉,心下柔情萬千,剎那間好想把這世上所有的美麗絲線全蒐羅到她面前,以求博得佳人笑靨永不消退。
楊柳兒絲絲,桃花兒點點,開封的夏日燦爛得更加耀眼了。
仙童坐在一架鞦韆上,輕輕搖向前又晃向後,蜜蜂嗡嗡嗡的繞著鞦韆架上纏繞著的紅薔薇打轉,樹梢間傳來唧銜唧的蟬鳴聲。
花香清風醺人慾醉,她覺得自己都快睡著了。
印象中,這輩子還沒有過過這麼舒心悠哉恬適的幸福日子。
暖暖陽光讓人懶洋洋的,她的身子下想動,腦子也不太想動,現實和報復彷彿離得她好遠好遠,雖然從沒能真正像斷了線的紙鳶那般飄然遠去消失。
這樣的日子,像美夢,所以她內心深處不斷掙扎著不願去面對清醒的時刻。
能拖就拖……她替自己找了千百個藉口……
比方,該去看看小豆字練得怎麼樣了?姥姥納鞋底的針線需不需要再穿過了?
香圓上繳了荷包以後,又開始忙著印新的宣傳單,上頭的字有沒有寫錯,她也得幫忙校正一下。
尤其是蒼朮,藥圃的雜草又多了,她沒有去幫忙拔草也是說不過去的。
就是這邊忙一點,那邊忙一點,匆匆一個半月就過去了。
“正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我才拖了一個半月而已,不算晚吧?”她自言自道。
可是報仇這件事就像個長在她身體裡的毒瘤,不時會冒出一陣隱隱的抽痛感,
容不得她忘記,也由不得她放棄。
爹整天泡在酒鄉里醉醺醺的情景依舊會闖入她的腦海,他喝醉了後鬼吼鬼叫的痛聲控訴更是一聲一聲鞭打烙印在她心上。
“天,我該怎麼辦?”她用腳頂住了前後搖晃的鞦韆,紅潤的小臉又變得蒼白了起來。
該來的還是會來,該做的還是要做,否則她怎麼對得起爹?對得起病逝的娘?
更重要的是,她怎麼對得起這些年來掙扎求生長大的自己?
要把所有失去的統統討回來!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讓她苦苦掙足了能夠把爹安置在江南酒醉勒戒堂裡的一筆銀子,然後放心地前來開封討回公道。
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她可以只找羅一品討還,絕不殃及他人,傷害無辜的蒼朮和香圓。
一想到蒼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