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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尋人就不像在小島上尋人這麼容易了。

他以前的公寓語瞳已經退掉;不得已他只好去住飯店,託喬找人。喬付錢給私家偵探,一個星期之後給以淮一個地址——曼哈頓中城,靠近聯合國大廈。

以淮不願打電話。第一次去,按門鈴,沒人,在公寓樓下等了兩小時,怔怔看著眼前過往的車輛,心裡像有一鍋熱油煎熬著他的五臟六腑,最後仍是徒勞而返。

第二天再去,仍然不是時候;第三天,才剛下車,公寓樓下的門剛好開啟,走出來的人,正是語瞳。

又是夏天了。語瞳穿著簡單的針織洋裝,斜揹著一個大揹包,一股隨意卻強烈獨特的味道。她看見以淮,怔住了!以淮亦在對街翻覆著五味雜陳的心情等她。隔著距離,他們互相找著對方的視線,傳達彼此顫慄而複雜的震動,有那麼剎那,以淮幾乎覺得語瞳要跨出腳步朝他走來……。

然而語瞳卻只是一轉身,回公寓去了。

以淮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他要語瞳,就必須去爭取。橫過街道,他立刻去按語瞳的門鈴,可是樓上不應。

如此一連三天,語瞳不應、不出門,或是夜出未歸。以淮終於明白,除非語瞳願意見她,否則就算他找到語瞳,也沒有用。

第四天,他再去,隔壁住著的房東告訴他,語瞳的屋子退租了。

以淮扶著牆,失落與被拒絕的難堪幾乎將他打倒!他問那義大利裔的老婦:

“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出國了吧。”婦人隨口說。“她是這麼說的。”

不得已,他又去拜託喬。喬去機場找旅客出境名單,終於發現語瞳又去了伊露瑟拉。

“她故意躲你的吧,是不是?”喬跟以淮約了吃中飯,把好不容易查到的語瞳出境資料交給他。

以淮苦笑不答。多日的奔波尋找雖然讓他憔悴,然而他眼裡那股神采,自然而篤定,卻是十分迷人的。

喬輕啜一口酒,微笑挑眉。

“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你,我想你這回肯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了吧?”

以淮舉起杯子跟他的碰了碰。

“語瞳,和一個全新的生活,就這樣。”

喬笑著掏出他替以淮訂的機票,往他面前一推。

“去吧,去找你的新生活。祝你幸運!”

幸運。以淮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兩個字。然而這幸運之神卻操在語瞳手中。

再踏上伊露瑟拉,以淮的心境已完全不同。

如臨深淵,如屢薄冰;他沒有驕傲,沒有自負,他的堅定和果斷,都只有一個目的:語瞳肯給他一個面對面的機會。

再度來到同一間飯店,以淮打聽住客的名單,櫃檯小姐為難地開口:

“抱歉耶,我們這裡的住客有權利要求我們對旅客的資料保密。”

以淮想了想,遞出幾張鈔票,果然解決了櫃檯小姐的為難。她朝以淮眨眨眼,告訴他一個房間號碼。

以淮步上樓去,找到了那個房問,按下了門鈴。在等待的過程中,每一秒似乎都那麼漫長,那焦灼的期盼跟近乎痛苦的煎熬,把他的整個心吊在半空中,上下不得。那扇門到底會不會在下一秒開啟?他完全不知道。

門後似乎有著某種聲響,以淮的心提到了喉嚨口。

門開,果然是語瞳,戴著太陽眼鏡,穿著整齊,似乎正準備出門。一看見是以淮,她一驚,反射動作又要關上門。以淮這幾個星期來從沒有任何一次與語瞳的距離如此近過,他再顧不得其它,一下子把手肘頂在門上,語瞳關不得門了。

“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他緊盯著她,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語瞳似乎考慮著,太陽眼鏡遮住了她的表情,以淮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好死命把手壓在門中間,啞聲說:

“我曾經讓你傷心,也曾經讓你絕望,你要怨我、恨我,我都罪有應得。你躲我、不見我,也是理所當然。可是就算今天你不見我,明天你躲到紐約或全世界哪一個地方……不管追多久,我都會跟著你!”

語瞳跟他對視了一會,沉默著,以淮的心簡直以雙倍的速度在跳動,不知道語瞳的心裡在想什麼。

終於,她開啟了門。

她讓他進屋,自己則走到落地窗前去,離他好遠好遠;戴著太陽眼映象戴著遮掩的面具,冷冷淡淡,雙手抱胸,一切都是保持距離的姿態。以淮不由得嘆了口氣。

找語瞳找了那麼久,追著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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