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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跟狗一起生活。即便它對德造和希羅很有感情,它也不得不這樣。野生動物的本能把戈羅引向荒漠的世界,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德造又喝了口酒。
他在想,源藏如今不知怎麼樣了?警方很快就會知道是他用計放走了德造。一經識破,源藏便會遭到逮捕。有人膽敢與警方作對,警方豈肯善罷甘休?源藏深知這一點,卻攪亂包圍網,打亂了警方的部署。他這樣做所為何來?德造推察其意,猛然——
源藏會不會是喜歡狼?
這個念頭從德造腦際一閃而過。源藏放出兩頭愛犬去追狼,他想,兩頭紀州犬咬死狼根本就不在話下。他對自己的兩頭紀州犬的實力不無自信。不然,他也不會把狗放出來。可是他卻遭到了慘敗。
源藏必須復仇。他要殺死狼以祭奠慘死的愛犬。對自己驕妄的悔恨,只有殺了狼才能得到平息。他之復仇,之所以要踏上遙遠的路途也正因為此。
但是,在復仇之心的背後,對不費收穫之力就咬死了久經戰陣的兩頭紀州犬的日本狼,源藏會不會產生了敬慕之心?兇悍的獵犬令源藏心醉。狼雖屬犬科動物,但比之於狗,卻高高凌駕於其上。源藏正是為此才窮追不捨的。如果不是狼,而是熊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源藏會不會去追呢?他驅動自已踏上埋沒自己的無際無人的旅途嗎?
德造想起了在椹谷上游的小屋裡和源藏的巧遇。當時源藏被從瀕死的邊緣救了下來。當他發現救他性命的是德造時,一聲不吭就往外走。這種態度,與其說是對狼主人的憎恨,倒勿寧說是嫉妒更合適些。
德造覺得他對源藏的底細已有了初步瞭解。
風雪仍未止息。由於暴風雪,夜顯得愈加黑暗了。
半瓶酒下肚,睡意漸漸襲來。昨晚德造一夜沒睡,醉意更加深了疲勞。他得等希羅回來。其實即使現在希羅回來,他也夠嗆再往前挪動一步了。雙腿象灌了鉛一樣沉重。天這樣黑,又起了暴風雪,追蹤也極端困難。很快,足跡就會被風颳得蕩然無存,也許根本就沒有人追上來。
德造對形勢作了樂觀的估計。這樣睡過去,肯定要被凍死,他拿出睡袋,鑽了進去。
一覺醒來,德造發現天已大亮。
他趕忙從睡袋裡爬出來,心裡直後悔自己太大意了。他還為自己已經被捕了,可環視四周,不見一個人影。暴風雪已經停了,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雪。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只有雪泛著微光。
“希羅!”
德造忽然發現希羅不見了蹤影。也許它還在雪裡矇頭大睡,德造這樣想著叫了一聲。但是四周連一絲動靜也沒有。德造不由得不安起來。他叫了幾聲,又等了一會兒,可哪裡也沒有希羅的影子。
德造扒開地上的雪,露出了埋在積雪下面的草。他揪下一面草葉放在嘴唇上,對著四周吹了起來。尖厲的草笛聲劃過雪原。在澄徹的大氣當中,尖尖的草笛聲可以傳出很遠。
德造吹了一陣兒,等了等看有沒有什麼反應。
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太陽漸漸升了起來。到處都是皚皚的白雪。這是個無聲的世界。微風不動,小鳥不啼,寂靜得可以聽得見德造自己呼吸的聲音。
——糟了!
德造自言自語道。
他憶起了昨夜的光景。吃完乾肉,戈羅消失在暴風雪之中,希羅緊迫上去。在衝入風雪的壁障之前,希羅回頭望了望德造。希羅當時那探尋的目光,德造至今還記得。它是在用眼神徵求德造的意見。德造現在才算完全明白了。
——希羅跑掉了。
德造嘆了一口氣。
猛然,他感到一陣極度的不安和悵惘,一種近於被拋棄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呆呆地僵立在那裡。霎那間,人生變成了虛幻縹緲的東西,一種被從人世間排擠出來的情緒充溢於整個胸間。
德造絕沒想到希羅會跟戈羅跑掉。希羅是狗,戈羅與它並非同類,它很清楚。沒有德造希羅就活不下去。以前不論幹什麼,德造都和希羅在一起。可如今,這個希羅卻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是為什麼?
德造不禁自問。
對於這個問題,他無從知道答案。
德造穿上踏雪套鞋,把睡袋疊好,背起揹包。在山坡的盡頭,橫亙著山脊,德造邁步朝那裡走去。
來到山脊上,他又一次吹起了草笛。
他停立著,良久良久,不見絲毫反應。
一行腳印從林中一直延伸到山脊。新雪之上除了自己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