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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萊爾小姐出去購物了,卡洛斯撓撓頭,從儲物室裡翻出了錘子、長釘木條等,又回到了樓梯口。他先是把破損的樓板拆了下來,把找出的新木條削好。卡洛斯悲慘流浪的少年時代倒是造就了他的好手藝,什麼活兒都能幹得了。卡洛斯歪著腦袋目測接合長度,把木板對好,取下嘴裡銜著的長釘,斜插進去,一下,兩下,三下……他不動了,他手舉著錘子定住了。什麼地方不對勁,有什麼地方不對!他想著,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白色的叔叔,我夠不著那個糖罐。”小埃迪從他的屋子跑出來,“咦,叔叔,你舉著錘子幹什麼?”
卡洛斯一愣,“啊,沒什麼,叔叔在釘樓板,”他一邊說話一邊一錘子砸在了手上。釘子從木板裡斜刺出來,卡洛斯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直勾勾地看著釘子。
“你知道警官敏銳的直覺還包括什麼嗎?”卡洛斯想起剛到這裡和薩姆蘭合辦的第一起案子,那時候,他們正在勘查屍體,薩姆蘭突然這樣問他。
“不,你說說看。”卡洛斯搖搖頭。
“你不要回頭,我們在發現屍體後,就先走過來檢驗,但在那之前,我們環視了這間屋子幾秒。好,現在你能否回答我,在屋門正對著的左面角落有什麼?”
“呃,我記得是一個很大的立式空調,啊,還有,還有,在它的邊上有一棵我不知道叫什麼的綠色植物,好,好像就是這些了。”
“很不錯,”薩姆蘭咧嘴笑了,“這個因人而異,有的人總是一進屋就開始觀察,然後迅速記下大多數的物品,但是,有的人則不是。雖然我們以後可以反覆觀察現場,但是,有很多情境則只能看到一次,他要麼被破壞了,要麼消失了。一些情況是這樣,證人發現了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問題,那個時候,我們也沒有意識到。但是,不久以後,證人被人殺死了。我們和他的那次談話情境永遠不會重現,或者,他活著但是忘記了,我們也可能忘記了。有些案子就因為這個無法破解。卡洛斯,你要記住,時間是最讓人們無奈的事物,也正因此,人才成為人。我很高興能和一起工作,卡洛斯,你是前一類人,不常見到的前一類人,即使你現在還不是,也沒有關係,當你選擇警察這一職業,你就要不斷鍛鍊這種能力。”
事後卡洛斯回頭看,發現他只注意到了最大的兩個東西,立式空調的右邊還有一個噴水的小水壺和一個骯髒的被人丟棄的小小布公仔。薩姆蘭記下了一切卻沒有炫耀,這讓一直以來以敏銳觀察力自居的卡洛斯感到很是慚愧,於是,薩姆蘭警官成了卡洛斯自他的養父之後唯一崇拜的人。
現在……長釘……時間……觀察再次重現……長釘,是的,艾利身上的長釘出現的時間不對勁。是的,為什麼那個人之後會這麼說,這不合邏輯,還有,麥瓦老闆在那個時候令人摸不著頭腦的那句話,原來如此。
薩姆蘭警官找到了瓊斯,請他在想想第五具水屍上還有沒有奇怪的地方(屍體已經火化了)。瓊斯坐在那裡冥思苦想了很久,還是沒能想到什麼。
薩姆蘭講出了他的懷疑,屍體被人刻意的下半身浸水,一定是有什麼意義的。瓊斯解釋說,那就對了,所以無法判斷屍體的準確死亡時間。屍體經過了放置(應該是車後面的儲物箱),又被浸在水裡那麼久,並且內臟也被魚吃點了一部分(下體的開口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普通的法醫檢查根本派不上用場。還是戈夫做得昆蟲學檢驗推斷出相近的時間斷。戈夫也再次保證,他作出的結論是有合理的科學依據的,他又說起了檢驗方法(這一次沒有開玩笑)。薩姆蘭不是聽不進去,更不是懷疑這位專家的專業檢驗,只是他感到很莫名,一種難以理解的莫名。按照法醫的說法,屍體被這樣放置似乎就是為了混淆時間,可是,殺手有這麼必要嗎?
“薩姆,我猜你一直在想的就是,那根從喉嚨刺出來大頭針吧。”瓊斯遞了一支菸過來,“我一直依賴以為我的工作是神聖的,雖然也會令我難受,但是,看看現在警局裡烏煙瘴氣的樣子,我覺得也就沒有必要禁慾了,來,一起抽上一支吧,戈夫,你也來一支吧。”
“是,是啊。”兩個人異口同音。
“如果按照這個推斷下去的話,小埃迪看到的那個寫血字的人應該是鎖匠,而坐在車子裡面的才是殺手本人,之所以埃迪說他是個女人,可能是因為他戴著假髮,從後面開起來就像是個……喂,你不能再喝了。”沃勒一把從那加手裡搶過了酒瓶,“今天這是第幾瓶了!”
“喝酒怎麼了?你難道還限制我喝酒!”那加的臉漲得通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