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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覺地夾緊胳膊窩,他胳膊窩夾著的硫酸紙,真被他看見,豈不把他的大牙都笑掉。蕭寒就是這樣一個人:心服口不服。強頂道:“不怎麼樣,還不知誰勝誰負呢?”
“那是,公平競爭嗎?”他依是頭仰著天花板,似欣賞著自己吐出的菸圈。
蕭寒懶得再搭理他,筆直地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他身體是挺直的,可心在萎縮,萎縮……
剛巧是劉明遠熄滅菸頭的時候,費月出來,依是淡而漠然對他們笑道:“準備好了嗎?”
“早準備好了。”劉明遠迫不及待地湊上前道:“阿月你看看,怎麼樣?”
費月欣賞著,但臉上依是那付淡而漠然的笑容,不表態,別過頭對蕭寒道:“小蕭,你的呢?”
蕭寒難為情地對自己的胳膊窩呶呶嘴。
“那好,你們開始抽籤吧。”
“不用抽啦。”劉明遠大咧咧道:“我們一同進去,孰好孰壞?一目瞭然。”
“這不行,這不符合程式,明遠還是你先抽吧?”
“行。”“大度”的劉明遠抽出一張,開啟一看,斤斤計較道:“倒楣!我先進去,讓你小子揀了便宜。”
蕭寒不失時機臭他道:“既然你覺得吃虧了,那我先進去吧。”
劉明遠恨恨地望著他一眼,悻悻地指揮著他手下把圖整到一起,隨著費月進去了。
先進去並不壞事,而等待卻是難熬的。蕭寒雖是坐在原位,可耳朵卻恨不得伸到門縫,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心卻莫名緊張起來,跳的他都喘不過氣。他恨自己承受能力之差,竟然對這種小事都放不下。
蕭寒還未等到裡面掌聲響起,門開了。劉明遠靜悄悄地出來,他己沒有剛才的囂張,但對著蕭寒,他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
蕭寒怎麼不會想到,這一個家庭式的裝修竟搞得如此排揚,碩大會議室中間放著一個碩大的橢圓形桌,桌旁圍坐著十幾個人,他們彷彿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碼的,淡而漠然地對他笑。想來這種笑容不是費月的專利,而是他們公司的所謂企業文化吧。你看,即使局外人,雷漢豐、朱坤、阿炳、谷村也彷彿受此感染,對他也是擺著如此一副尊榮。
奇怪,碰到這種大場合,他緊張的心倒不緊張了,因為他想:反正是玩玩的,就當作給自己一個錘鍊的機會吧。他,當然也是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把圖紙釘在牆上,釘完後,他站在牆中間,眼睛盯著對面桌中間滿頭銀髮,臉上皺紋溝壑縱橫,卻精神颯爽的乾瘦老頭開講了,他說:“徐老買回他自己老宅,是希望還原本來的面目,所以我的設計理念就是還原它原汁原味……”蕭寒剛開始還口若懸河,引經據典,可是無論他說到什麼精彩處,都未博到他們鬨堂大笑,或者預設點頭,他們依是對他那種淡而漠然的笑,尤其對面那個幹老頭,心不在焉地一直在吃桌前的小點心,蕭寒自尊心受損,覺得對牛彈琴,也就沒有了剛才的激|情,餘下來象背書似的應付他們。
講完了,他也沒得到應有的掌聲,那怕是客套的。他的面子當時就下不來,漲紅著臉,不知所措。
乾瘦老頭用費月遞過來的餐廳紙擦擦嘴,乾咳一聲問:“你對嶺南建築很瞭解嗎?”
蕭寒聽他的話嗆人,臉掛不住頂道:“不怎麼了解,我也是在接受這個任務時,才拜讀這方面理論的書。”
肥胖的雷漢豐陰蔭道:“自己都不瞭解,也敢設計,看來現在年青人,膽子是夠大的。”
蕭寒頓時有被出賣的感覺,他是真弄不懂這些反覆無常的政府官員,想當初,他送給他那枚古幣時,他是怎樣對自己惺惺相惜,而過後僅做砸富貴的方案,他便成為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是這種人惹不起,這世道就這麼奇怪:有的人可能所有的人都討厭他,可他卻佔居人類某個重要位置,讓人不得不對他恭維,那怕這恭維是虛假的;可另外有的人可能所有的人都尊重他,可他卻混跡人堆,讓人卻常常忽失他的存在。他能對他怎麼樣,只能解釋道:“接受這個任務,我只能盡力做到一種當時歷史環境氛圍,使人身臨其境,有一種歷史的迴歸感,獲得一種獨特的文化體驗。”
雷漢豐還想說,卻被幹老頭用手示制止住,他對費月使個眼色,費月把蕭寒引到外面。
劉明遠在蕭寒沮喪的臉上看出了晦氣,斜睨了他一眼,幸災樂禍道:“看來,蕭老弟也是竹籃打水一一一場空。”
蕭寒恨恨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可心裡實在是懊惱,不是懊惱這次的失敗,而是懊惱自己的表現,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