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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趕到御書房的時候,聖上正將給一道聖旨交到宣公公的手上,令他即刻出宮宣旨。
聖旨的主題就是賜婚,女方也正是陳平軒所求的那個人,男方卻偏偏另有他人。
那種“愛人要結婚新郎卻不是我”的痛剎那間讓陳平軒感到從未有過的疼痛。
陳平軒死死盯著宣公公手上的聖旨,緊握拳頭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搶奪聖旨並毀掉聖旨的念頭。
聖人並不知道陳平軒心儀王秀英,對宣平伯府今日的賞荷會卻略有耳聞,因此對剛從嘉凌關回來的陳平軒也少了幾分讚賞,見他臉色不好,只收了賢王殿下的信件,又略略問了幾句,就讓他出宮回府好生休養。
陳平軒失魂落魄地離開皇宮,在南方擔憂的目光中上馬,不顧南方的勸說一路穿街走巷趕來長寧伯府,甚至比宣公公更早一步到達長寧伯府,隱在街角的屋簷下,目光沉沉地盯著長寧伯府。
看著長寧伯府中門大開,看著長寧伯府的僕人有條不紊準備接旨的香案,看著長寧伯府的人出現在視野裡,目光就此一錯眼地膠著在那個嬌小的女孩身上。
看著面前的這一切,陳平軒以為自個兒會傷心難過站立不穩,讓他吃驚的是,原來他居然還能從頭看到尾。
甚至看到了那個叫方何以的漂亮少年,少年對王秀英綻放的燦爛笑容,王秀英回眸發現少年時驚喜的目光……
原本以為已經痛到麻木的心,隨著這一幕幕再次如鈍刀割肉般地疼痛起來,一次次嚥下上湧的腥甜,直到對上王秀英的目光,才真正明白什麼才是痛到極致。
陳平軒的臉色比身上的白衣還要白兩分,看得南方心驚肉跳,恨不得跑進長寧伯府將那個沒有心肝的小女人抓到世子面前來,讓她看看世子是如何的傷心欲絕。
不過南方也只想想而已,陳平軒是不會容許他傷害王秀英,哪怕只是說一句王秀英的不是,也會被陳平軒責罰。
如今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王秀英手上有聖上的賜婚聖旨,就算陳平軒有天大的功勞,聖上也不會自打臉面收回這道賜婚聖旨。
那個寧國公府的二公子,雖然臉長得比小娘皮還漂亮,據說也是個狠角色,十一歲時就參加了南疆保衛戰,並一搶挑落敵方主將,最終讓南越國全線敗北,迫使南越國俯首稱臣。
聖上大喜,破格封其為正五品的定遠將軍。
這樣的一個人既有品級在身,又是寧國公府長房嫡子,雖不是承繼爵位的那一個,與如今只是伯府世子的陳平軒相比絲毫不弱,甚至還要高些。
在南方的胡思亂想中,陳平軒已經踉蹌著離開剛才所站的街角,待南方回來神來,只見陳平軒連上了兩次馬都沒能如願上得了馬。
看著虛弱的陳平軒,看著他一次次力不從心卻依然倔強地想要上馬離開,南方心疼不已,連忙上前一把扶住陳平軒,卻看到他胸前的白衣已經染上了鮮血的血跡。
陳平軒的傷口又崩裂了!
“世子!”南方啞著聲音發出一聲驚呼,爾後焦急地勸道:“世子莫急,小的先扶你去那邊樹蔭下坐會。”
陳平軒緊抿著嘴,意欲再次上馬,卻始終無能為力,只能頹然放棄,由著南方扶著去了離長寧伯略遠些的樹蔭下。
伺候陳平軒在樹蔭下坐下,看著陳平軒胸前暈染開的血跡,南方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
他們回來的急,並沒提前通知府裡,陳平軒的另一個小廝北方今日正好沒在府裡,故而跟在陳平軒身邊的只是南方一人。
南方想找輛馬車來送陳平軒回府,可是若南方離開,陳平軒身邊就沒人照顧,陳平軒這個樣子南方哪裡敢離開他?
可這樣坐在這裡更不是個事,別說這裡離長寧伯府不過幾十步之遙,陳平軒斷然不會願意坐在這裡讓長寧伯府的人看到他如此的狼狽模樣。
南方果然瞭解陳平軒,不過坐了片刻,陳平軒覺得氣力恢復了一些,便硬撐著站了起來:“扶我上馬,回府。”
陳平軒的聲音不大,甚至透出一股子比重傷剛醒時還要虛弱兩分的氣息,可是語氣卻十分堅決,看著南方的目光更表達了不容駁斥的絕然。
南方心頭一梗,總歸沒有忤逆陳平軒的命令,先扶著陳平軒在馬邊站穩,待陳平軒的腳踏上馬鐙手上用了個巧勁將陳平軒託上了馬。
南方小心翼翼地護在陳平軒身邊,直到看到宣平伯府的大門才稍稍安心了些。
只不過他安心的還是早了些,只見馬上的陳平軒晃了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