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後最喜歡的花非牡丹,恰恰是芍藥,宮裡裡裡外外都供著芍藥花。
天色暗了下來,東邊的天空升起了第一顆醒醒,看來明兒又是一個好日子。
一名著管事太監服侍的內侍捧著一大束芍藥花進了太皇太后的宮裡,他幾乎日日都來,眾人也都習慣了,並不太過留意。
屋子裡點了許多燭火,把一座宮殿照得恍如白晝,燭光掩映下的太皇太后,還是無奈得老了,面上的皺紋,佝僂的身子,無處不在彰顯著她的年華已去。逝去的不只是年華,堅定的卻是執念。
內侍習慣性地把花插在甜白瓷官窯的花瓢裡,單膝著地,請了一個安:“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今兒的花開得可好,連著有段日子不下雨了啊。”太皇太后似乎在與舊日的友人扯著無聊的問題,一點不像那個身居高位的老婦人。
內侍微微抬起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高高在上的老婦,微微笑著:“回娘娘的話,即便無雨,娘娘的花依然開得極好,比往年更大些。”這是個大概五十歲有餘的老太監,臉上佈滿了皺紋,但氣色極好,紅光滿面的,笑起來嘴角向上勾著。
太皇太后終於睜開了眼,掃了掃屋中的景象,笑道:“拿近前來給我瞧瞧,似乎比往年還要早一些啊,你果然侍弄的好,沒叫哀家失望。”
內侍抱著花瓢走進了幾步,端端正正呈上了花,指著其中一支笑道:“這是今年開得最早的一顆,顏色也豔麗,花形飽滿。本是尚未開的,今兒聽說太皇太后想看,居然忽然間就開了,到底是娘娘福澤深厚。”他的話換一個人說起來好像在奉承,可是由他嘴裡所出,就覺得是事實如此。
“罷了,慣會說話的。咱們的花既然已經養的這麼好了,是時候該拿出來給世人看看了,也免得白白浪費了。你說呢。”太皇太后接過花,指甲上赤金鏤空雕花的指套閃出犀利刺眼的光,曜得人眼花。
內侍退後一步,做了一個揖,應道:“奴才一切聽從太皇太后吩咐。”
聞言,太皇太后似乎很高興,把花放在了炕桌上,指尖敲擊著炕桌,徐徐笑道:“那好,送三分之二的花去給恭親王瞧瞧,他也一向喜歡芍藥,那是他的東西了,就隨他怎麼弄吧,是扔了還是送人了都不必咱們理會。咱們刺下那點,你卻要留好了,哀家還有大用處呢。”
聽了她的話,內侍未有任何遲疑,跪下磕了一個頭:“奴才明白了。敢問娘娘,咱們果真不管那些花的死活了嗎?若是他日小爺回來,又該如何呢?”
“這個你不用費心。哀家自有安排。”她沉沉而笑,聽在人耳裡,似乎不像笑,更像夏日裡天邊的悶雷,在窒息的悶熱中,一下一下敲擊著人薄弱的內心。
內侍不再多言,只是笑道:“那奴才這就去安排,娘娘也早些歇了。”
太皇太后靜默不語,微微擺了搖手,看了看外邊的的夜色,長嘆了一聲。
內侍退了出去,回頭看了看屋中的老婦,低著頭遠去了。杭天曜領著一個身材與他相似的青年男子往凝霜院走,一路上遇到人,也無人敢上前去問一句他如何把男子帶到了內院。青年男子目不斜視,步履穩健,對身邊經過的穿紅著綠的丫鬟似乎並未看在眼裡,反而有幾個丫鬟含羞帶怯偷偷覷了他兩眼。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揮灑在油綠的葉子上,使得綠葉泛起了緋紅的色澤,烏黑的髮絲也閃曜著薄薄的暈彩,似乎整個人都籠在了光暈下,安寧舒展。
杭天曜一面走,一面低聲與青年男子交談著,男子多是點頭,話不多。
走到快拐入凝霜院的小道時,恰好遇見了遠處低頭過來的三少爺杭天瑾,只穿著月白的素淨夏衫,連荷包配飾等物俱無。他一味低著頭,連杭天曜二人近前都沒看見。
杭天曜頓了頓腳步,想到自己與這個三哥雖然情分一般,但總是親兄弟,如今他先沒了妻子,又沒了生母,想必是不大如意的。便對青年男子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自己上前喚道:“三哥,這是要去哪裡?幾日都沒見你出來走動了?”
杭天瑾不防有人在近前,愣了半晌,抬頭見是杭天曜,勉強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應道:“剛從園子裡出來,信步就走到這裡了,四弟從外頭回來嗎?”
“是啊。逝者已矣,三哥再難過也無法了。好在丹姐兒和慎哥兒這般乖巧伶俐,三弟妹又是能幹的,父王雖說生氣,但心裡待三哥還是如前一般的,三哥不必太過介懷。”他素來不大與幾個兄弟來往,性子又倔強,這樣好言好語相勸是極難得的,似乎都是風荷來了之後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