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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府內,頭戴金冠,穿著一身鮮豔的袍服的張昌宗大搖大擺從高戩面前走過,帶起一股濃烈的香氣。
他臉上敷了薄薄一層胡粉,唇上塗得鮮紅,長眉畫得異常精細,更顯得他面白唇紅,風流瀟灑。
他用眼角餘光迅速瞥了一眼高戩,冷冷哼了一聲,也不打招呼,高高揚起頭而去。
高戩面色陰沉看著他走遠,自從太平公主開始寵幸張昌宗後,便將他拋之腦後,沒日沒夜地跟這個妖麗男子鬼混在一起。
儘管高戩安慰自己,這對他是一種解脫,可想到太平公主對自己的冷漠,他還是忍不住地生出了嫉妒之心。
他向張昌宗的背影重重呸了一聲,便快步向太平公主的書房走來。
走到書房前,卻聽見房間裡傳來太平公主的怒斥之聲,“你認為是我的責任嗎?明明是你聽信了那個混帳的話,把所有人都派去白馬寺,結果一無所獲,是你無能、無用,給我滾出去!”
緊接著萬國俊滿臉惱恨地從房間裡退出來,低低罵了一聲,高戩連忙把他拉到一邊低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萬國俊忿忿不平道:“公主相信了崔少穎的情報,派我去白馬寺監視李臻,結果李臻根本沒有去白馬寺,昨天又在宮中出現了,公主惱恨,就說是我的責任。”
高戩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當下屬要有隨時替上司背黑鍋的覺悟,你不肯擔責,難道要公主擔責不成?”
“話雖這樣說,可她根本不聽我解釋。”
“你想解釋什麼,不妨告訴我,我替你去說。”
萬國俊也知道高戩是太平公主的軍師,太平公主很多時候會聽他的建議,萬國俊想了想便對他道:“崔少穎的情報未必有誤,他是說李臻派了二十幾人裝扮和尚進入白馬寺,這和他本人出現在皇宮並不衝突,我覺得公主最近有點急躁了,被上官婉兒牽著鼻子走。”
剛說完,便聽見太平公主在房間裡吼道:“高戩怎麼還不來,快去催他!”
萬國俊和高戩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高戩轉身向書房裡走去。
房間裡,太平公主正揹著手來回疾走,內心煩躁不安,儘管母親暗示她可以在薛懷義之事上盡點力,但這些天她卻屢遭挫折。
先是周矩彈劾薛懷義有不臣之心不被母親接受,然後是昨天,薛懷義在宮中發酒瘋,被痛打一頓趕出皇宮。
讓太平公主難以接受的是,上官婉兒和李臻也蹊蹺地出現在那裡,最後居然是由李臻制服了薛懷義,太平公主認為這不是巧合。
可就算是巧合,也巧合得令她心中酸楚異常,她就像一隻沒頭蒼蠅,找不到目標,在薛懷義一事上根本使不上力。
她當然不會認為是自己的責任,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下屬無能之上,周矩和萬國俊都是無能之輩。
這時,高戩無聲無息地走進房間,站在那裡注視著太平公主,似乎在等待她平靜下來,太平公主一回頭,惱怒道:“你像鬼一樣站在那裡做什麼?”
“如果你是要和我吵架,那我就不奉陪了。”
“你——”
太平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只得悻悻坐下,沒好氣地問道:“最近你在做什麼?”
“我在刻苦攻讀,準備月底的科舉。”高戩平靜地說道。
太平公主想起這幾天和張昌宗的瘋狂,她心中對高戩不免有一點點愧疚,她語氣又柔和下來,“我最近很不順,心情不好,想請你幫幫我。”
高戩見她終於平靜下來,這才慢悠悠道:“其實殿下方向並沒有錯,白馬寺是薛懷義的根本,如果他想做什麼不臣之舉,他離不開白馬寺,監視白馬寺的決策完全正確,另外,我覺得殿下不太瞭解聖上的心。”
“我不瞭解母親的心?”太平公主眉頭一皺,居然由一個外人來說自己不瞭解母親的心,簡直荒唐。
“殿下,聖上是很痛恨薛懷義的胡作非為,已經無法再容忍他,但你想過沒有,薛懷義不過是個男妾,在朝中根本沒有勢力,軍隊中也沒幾個人支援他,聖上想除掉他易如反掌,幾個侍衛就可以辦到,根本不需要大動干戈,如果她真想除掉薛懷義,早就可以動手了,為什麼遲遲沒有行動?”
太平公主陷入沉思之中,她想起昨天薛懷義酒後鬧事,持劍在宮中殺人,就憑這一點,薛懷義就死有餘辜,但母親還是沒有殺他,只是將他狠狠打一頓後,趕出宮去,這足以說明母親還沒有殺他之心。
“你是說....母親還沒有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