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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我也不置可否,只如閒話家常一般,閒閒道:“溫儀帝姬近來身體可好?”
她立刻警覺,如護雛的母鳥,道:“貴嬪妹妹費心,溫儀只是有些小咳嗽,不礙事的。”
我恍若無意般道:“是啊。只要不再遇上弄錯了木薯粉之類的事,帝姬千金之體必然無恙。
她的神情猛地一凜,不復剛才的鎮靜,訕訕道:“皇上已經處置了弄錯木薯粉的小唐,想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吧。”
我寧和微笑道:“但願如此吧。如今我也即將為人母,特別能體會身為人母的心情。曹姐姐撫育帝姬也是萬般不易啊,聽說姐姐生帝姬的時候還是難產,驚險萬分呢。”
她微微動容:“為人母的確十分不易,時時事事都要為她操心,她若有一點半點不適,我便如剜心一樣難受,情願為她承擔苦楚。”
我點頭,平視她雙目,“曹姐姐是個極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怎麼養育帝姬。這個不需妹妹多言。只是妹妹叮囑姐姐一句,得人庇佑是好,也要看是什麼人是不是?否則身受其害反倒有苦說不出了。”
她怔一怔,臉色有些不悅,道:“姐姐愚鈍,貴嬪妹妹說的我竟十分不懂。”
我用手絹拂落身上的落花,慢慢笑道:“姐姐既然不懂,妹妹就更不懂了。只是妹妹懂得一樣,華妃娘娘當日搜存菊堂而不得是有人順水推舟,雖不是為了幫我,我卻也領她這一份情。”見她臉色大變,我笑得更輕鬆:“妹妹還懂得一件事,為虎作倀沒有好下場,而棄暗投明則是保全自己和別人最好的法子——姐姐自然懂得良禽擇木而棲。”
她的神色陰晴不定,幾番變化,終於還是如常,“是明是暗到底還是未知之數。”她沉默片刻,似是有遲疑之色,終於吐露幾字道:“你快去看看吧。”說著匆匆離開了。
我聽得莫名其妙,眼見日色西斜,驀地想起過了這麼久去陪淳兒撿風箏的人卻還一個也沒回來。其時夕陽如火,映照在碧桃樹上如一樹鮮血噴薄一般,心裡隱隱覺得不祥,立刻吩咐了人四處去尋找。
淳兒很快就被找到了。
入夜時分槿汐回來稟報時滿臉是掩飾不住的哀傷與震驚,我聽得她沉重的腳步已是心驚,然而並未有最壞的打算——頂多,是犯了什麼錯被哪個妃子責打了。
然而槿汐在沉默之後依舊是悲涼的沉默,而旁邊淳兒所居住的偏殿,已經響起宮人壓抑的哭聲和悲號。
我重重跌落在椅上。
槿汐只說了一句,“方良媛是溺斃在太液池中的。找到時手裡還攥著一個破了的風箏。”
我幾乎是呆了,面頰上不斷有溫熱的液體滾落,酸澀難言。叫我怎麼能夠相信,下午還歡蹦亂跳的淳兒已經成為溺斃在太液池中的一具冰涼的沒有生命的屍體,淳兒,她才十五歲!叫我怎能夠相信?怎能夠接受?!
不久之前,她還在上林苑放風箏;還鬧著“捉七”玩兒打碎了畫屏;還等著滿十六歲那年歡天喜地地被冊封為嬪;還吃著我為她準備的精巧糕點說著笑話;她還對我說要做我腹中孩兒的姨娘,作為定禮的玉佩還在,她卻這樣突然不在了……
槿汐見我臉色不對,慌地忙來推我,我猶自不肯相信,直到外頭說淳兒的遺體被奉入延年殿了,我直如刺心一般,“哇”地哭出聲來,推開人便往外頭奔去。
槿汐眼見攔我不住,急忙喚人,我直奔到殿門外,小允子橫跪在我面前攔住去路,急得臉色發白道:“娘娘!娘娘!去不得!皇上說您是有身子的人見不得這個才奉去了延年殿!娘娘!”
說話間槿汐已經追了出來,死命抱住我雙腿喊道:“娘娘三思,這樣去了只會驚駕,請娘娘顧念腹中骨肉,實在不能見這個!”
夜風颳痛了我的雙眼,我淚流滿面,被他們架著回了寢殿,我再不出聲,只是緊緊握著淳兒所贈的那枚羊脂玉佩沉默流淚。玄凌得到訊息趕忙來撫慰我不許我出去,他也是傷心,感嘆不已。我反覆不能成眠,痛悔不該與她一起出去放風箏,更不該縱了她一人去撿風箏只讓內監遠遠跟著。玄凌無法,只好命太醫給我灌了安睡的藥才算了事。
玄凌允諾極盡哀榮,追封淳兒為嬪,又吩咐按貴嬪儀制治喪。
勉強鎮定下心神,不顧玄凌的勸阻去延年殿為淳兒守靈。昏黃的大殿內雪白靈幡飛撲飄舞,香燭的氣味沉寂寂地薰人,燭火再明也多了陰森之氣。淳兒宮中的宮人哀哀哭著伏在地上為她燒紙錢,幾個位份比淳兒低的宮嬪有一聲沒一聲的乾哭著。
我一見雪白靈帳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