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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便於召幸。娘娘不會看不出來,安小主之得寵已不下於當日的沈容華。”
我看她一眼,道:“你想說什麼?”
槿汐稍作思量,輕聲道:“奴婢不解娘娘為何與安小主生疏,但必然與小主失寵後再度染病有關;也不知為何與安小主摒棄前嫌,復又和好,但必然與娘娘此次風寒時小主為您親自熬藥有關。奴婢雖然不明就裡,但娘娘失寵時小主未曾有一日照拂,如今又親自熬藥,反覆之心實在令人難以揣測。”
槿汐的話一針見血,亦是我心底深藏而難言的顧慮,我道:“你也覺得她令人難以揣測麼?”
槿汐輕聲答:“是。”
我徐徐走至樹蔭下坐下,“我何嘗不是這樣認為。我病中她割肉為我療病,其實我的病何至於此?可是人心再涼薄,總有一絲可親厚處。陵容,也有她自己的牽掛和不捨。我縱使曾經對她心有芥蒂,但是她所牽掛的,我也不能不動容。”
槿汐道:“奴婢不清楚娘娘所指安小主的牽掛是什麼,但請希望娘娘有華妃一半的凌厲狠辣。”槿汐見我沉默,以為我生氣,立即跪下,面不改色道:“請恕奴婢多舌,娘娘的不足,在於心腸太軟、為人顧慮太多。心腸柔軟之人往往被其柔軟心腸所牽累,望娘娘三思。”
我靜默著,風很小,簌簌吹過頭頂繁茂的樹蔭,那種樹葉相互碰觸的聲音恍然是一種令人愉悅的聲音。而我的心,並不歡快輕鬆。眉莊與我逐漸冷淡,而陵容的親近之中又不時牽起往日的芥蒂,而槿汐認為我心腸軟弱不足以凌厲對敵。我雖重得玄凌的恩寵愛幸,然而這一切,並不能叫我真正安心無虞。
我拂一拂裙上挽系的絲帶,道:“親好而又防範,才是宮中真正對人之道吧。槿汐,宮中太冷漠,夫君之情不可依,主僕之情也有反覆,若往日姐妹之情也全都罔然不顧,宮中還有何情分足以暖心。陵容雖然有時行事言行出人意料,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