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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忽然之間,感覺到除了疲憊還是疲憊。

這個天下,這個女子,不由他掌控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而他,也逐漸地覺得,累了……

人王忽然微微地笑了起來。那樣的幾乎透明的笑,洛暖心卻忽然覺得,彷彿是一種心碎了一切的荒涼。他望著洛暖心,靜靜地笑:“你……愛他麼……”

這個答案,本來早就要問,可是,他卻還是生生地忍了幾百年……

你愛他嗎?

如果不愛,為什麼要為出一切?

如果是愛,那麼,你又為何,如此輕易地放棄生命……

沒有愛的生命,就好象是一張蒼白到完全沒有色調的白紙。不論是在光裡、影裡,抑或是陽光下,雪雨下細看,那種顏色,都是透著荒涼的頹廢——原來,有的時候,白紙並不是代表純潔,而是一種荒涼到幾乎荒蕪的存在……

聽了人王的話,洛暖心微笑了起來。她點頭:“他,就是我的家人……”歲月蹉跎,愛情失色,只有愛情,歷久常新,彌足珍貴……

是的,小藍,就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兄弟,是她的家人,是她在這個異世生活裡,必不可缺少的存在,當然了,也是她願意為之付出的物件……

“我明白了……”人王忽然微笑起來。那樣的帶著解脫一般的笑,是繁華落滿地的從容和淡色,彷彿是經流年夢迴曲水邊看煙花綻出月圓的隨意……那一霎的容華絕世,幾乎令整個天地為之失色。

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

人生在世,恍若白駒過膝,忽然而已。然,我長活一世,卻能記住你說的每一個表情,甚至是每一句話。洛初,你知道麼?我可以記住你的每一句話……

人王的手,輕輕地一揮,地上的冰雪,彷彿生了眼睛一般的飄起,凝聚,最後,在洛暖心的面前,變成了一排小小的,泛著雪質玉色的杯子。

洛暖心手腕一轉,破天斬在她的腕上,劃出一道鋒利的血口。有血,沿著大動脈的缺口,噴薄而出。

滿地的雪,遇著滿杯的血。彷彿是開在雲朵上的鳶尾花,烈豔,淒涼,彷彿如雲霞升起……

洛暖心的臉上,始終露著一抹淡色得沒有色澤的微笑,那眼神,彷彿就這樣微笑著,在歲月的流失中毀掉自己。可是,她卻還能不動聲色飲茶,不動聲色地,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一滴一滴地滴落,跌落在那小小杯子,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失,洛暖心的神智,由清晰,逐漸變得模糊。由模糊,變得迷離。

然後,彷彿是在一瞬間,她想起了許多。

她忽然想起,自己穿越異世而是來,這身子,是別人的,這血,可也是別人的麼?那麼,她此時流出來的,究竟是洛暖心本人的血,還是她自己的呢?

她忽然之間想起,那一個,曾經牽著她的手,走過繁花滿地的男子,正在她的耳邊呢喃著什麼。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哀傷,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寂寞,還有,他是那麼的瘦,瘦得,再也看不到以前的自己……

洛暖心微笑著,終於對著那個男子伸出手去,終於解脫般地呢喃著:“你怎麼,又瘦了……”

眼前,飄過無數的過往,有她的,洛初的,身體本尊的,還有她自己的……

可是,那些都是她記憶的碎片啊,她要拿什麼,才能留住他們……

視線模糊,身體逐漸虛弱,洛暖心甚至覺得,她的耳邊,正聲聲傳來奇異的幻聽。

她臉上笑容不變,頭卻費力地抬起了,在對著人王消失的方向,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眼:“謝謝……”

謝謝他的成全,謝謝,他的體諒……

然而,人王已經聽不到她的話了。

沒有人知道,洛家鮮血其實是來自遠古超出塵世力量的存在。而這種力量,恰恰是人王的剋星,所以,他才在所有的洛家血脈之中,挑選了最出眾的洛初做為他的聖女。他那是在提醒自己,在這個世上,還有那麼一種血脈,在時時地剋制著他……

所以,他在利用著洛初的力量,卻也在防備著她,防備著,這個擁有著如此奇異血脈的女子,會隨時隨地可能造成的威脅……

那個女子最終愛上了他。可是,他卻一直漠視著她的真情,漠視著她的付出,令她心碎,令他心傷。到了最後,那個女子決然離去,而他,卻開始幡然醒悟。

然而,一切,還是開始在結束之後,一切,還是來不及挽回……

灌滿了洛暖心鮮血的雪杯,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向著那一百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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