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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番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來的。因為,任中銀早就和他說過,這個女人,身份非同一般,而且,她身為女子的事實,就連任中銀自己,都不敢說出來——當然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論任中銀敢不敢說這女子的身份,都不關商天姿的事,可問題是,商天姿這一生,唯一求之不得的寶貝,就在任中銀的手裡,如果說,他不替任中銀安全地送這個女人抵達天暮山的話,那麼,這世上唯一的寶貝,就真的要和自己失之交臂了……
一念及此,商天姿又撓了撓頭,又補充了一句:“你……這麼瘦,真的行麼……”
商天姿說的,其實是實話,但是,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做:實話難聽。
要知道,在冰寒之地,在高原之上,一個人的體質,通常決定了很多東西,比如說:體力,比如說:機能,再比如說脂肪的保溫程度,等等。
這些話,若在平時說來,倒也沒有什麼,可是,此時錯就錯在聆聽者,是那個從來都不會服輸的洛暖心。
莫說她體瘦身小,但是,以她現在的功力,還有她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洛暖心相信,沒有什麼,是可以難得倒她的。
聽著對方毫不掩飾的懷疑,洛暖心臉色一冷,語氣更加冰寒起來。她微微一哂,譏諷道:“那麼,你大可以牽頭豬上去啊……”
又或者說,你大可以牽頭豬上去……
這句話,洛暖心說得很是巧妙,巧妙而且諷刺,第一,她在嘲笑對方以貌取人,目不識丁,第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如此說,不外乎是將商天姿和豬,相提並論。
商天姿一聽洛暖心的話,先是微微一怔,忽而大笑起來。笑得拍手,笑得頓足,笑得在雪上打滾,笑得花枝亂顫。最後,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不得不說,這女人另類,這女人特別,這女人,還真的是任中銀那個老小子的絕配——因為,只有任中銀那樣一百年都板著臉的人,才會用一句冷笑話,就令人把隔夜的飯,都會噴出來。而這個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女人,很明顯地,技高一籌,明顯地在他之上……
牽頭豬上去?這話,可真不是一般人的思維,能想得出來的……
哈哈,牽頭豬上去……
漫天的雪地裡,那個姿態狂妄,行為顛狂的商天姿,就在一地的潔白裡,大笑,特笑,忍俊不禁。
如果說,此前的商天姿,是為了寶貝才不得已一行的話,到了此時,這個女子徹底地挑起了他的興趣,他忽然之間,很期待這千里之行了——當然了,他更期待的事,在這一路之上,將這個女子,整得啼笑皆非……
不過,想像很豐滿,現實通常敢感,以後的以後,商天姿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這個女子,就象是孫悟空遇到了如來佛一樣,無論他怎樣的千變萬化,都始終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到了那時,他才知道,遊戲數年的他,終於遇到了剋星一般,而真正啼笑皆非的,卻是自己……
當然了,當商天姿還在懷念這個女子的時候,那個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眾人心的女子,早已杳如黃鶴,任你尋遍千山,都毫無蹤跡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了,事實上,兩人結伴千里,也曾結下了深厚的朋友之誼。可是,在當初的當初,在那個漫天鋪白的雪夜裡,兩人的心態,還是彼此對立著的,而且,一見之下,各懷心思。
這邊,商天姿還在肆意地笑著,抖落樹端零雪,嚇退夜棲寒鴉時。那邊,只見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一閃,黑色的衣袂如風一般地飄蕩而起。只一個轉眼間,那個猶在眼前冷笑著的女子,早已孤鴻一般地越過狀似顛狂的商天姿,人影杳杳。足下的靴子,踩在厚重的雪上,那個女子,就這樣拋下還在狂笑的男子,踏一路潔淨無瑕,遠遠地向前走去了……
夜寂寞,夜冷清。商天姿抹去眼角的淚水,望著洛暖心漸去漸遠的身影,肩膀輕輕地抽著,舉步跟了上去……
任中銀靜靜地立在廊前,神色迷惘,精神恍惚。他在想,自己就此放那個女人離去,是否妥當,還有那些未知的兇險,這個女子,真的能一一排解麼?
十年了,天暮山,在他的心裡,幾成了過往。那些犧牲,那些取捨,那些深深地留在心底的傷,還有永遠都說不出的痛,到了今時今日,依舊如烈火一般地烤炙著任中銀的心。
怎麼能忘記?怎麼能忘記呢?
他,還有商天姿,還有個人,那三個少年,都曾經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遺留在了那裡……
忽然間,有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