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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皎兒攀上了公主貴人了,頭上綠油油的,揹著個烏龜殼子還美得慌!他們嘴裡不乾不淨,旁邊還有一個婦人,兩片衣裳穿成門簾子樣兒,大腿都露外面兒了,就這般不正經的婦人,還說皎兒日後有了子嗣,也是個王、八、蛋!”
容錦倒是笑了笑,道:“之後呢?”
程母見沒能激怒容錦,擔心今天的計策不能成功,她原本就是想來試一試,總歸鬧一場她也不會缺塊肉不是?她開始倒是沒想到大公主真的能請她進來,並且對她還頗為客氣,她先時在見到亭臺樓榭、闊大府邸時的那點子怯意,就都沒了。她倒是豁得出去,總之她前面那些話都說出口了,這會子想反悔也來不及,便接著哭一聲兒說一句的道:“皎兒聽那幾人這般難聽的話都說出口了,豈有不生氣之理?便與那幾人在言語間對付了幾句,誰知那幾人自知理虧,竟動手打了皎兒!”
書生間的打架,況且中間還隔著個女人,能嚴重到哪裡去?無非就是相互推搡幾下罷了,真正氣的,還是在那幾人的言語上。
容錦便吩咐人帶著公主府的太醫去給程皎瞧病,又囑咐帶人參等補品,程母面上這才露出喜色來。不過“得寸進尺”這四個字可不是句空談,程母見容錦這般容忍她口無遮攔,便知容錦心裡還是顧念著兒時的情誼的,她心裡不覺又有些得意起來,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公主,那時還口口聲聲喚自己程大娘呢!她眼珠子一轉,又道:“如今皎兒這等狀況,連起床都要費勁些,這幾月是連溫書也不能了,皎兒忠厚勤懇,就盼著這一回鄉試能中舉呢!可憐我的皎兒,這回怕是又要被耽擱了,還有幾個月就鄉試了,原還想著能當個舉人老爺,好也不負公主這一番心意!”
她邊哭邊看容錦的臉色,見容錦好像不大耐煩的模樣,也不再多說廢話,衝著容錦“咚咚咚!”就磕了四五個頭,哀慼道:“我可憐的皎兒是再耽擱不起了,還求公主賞皎兒一條活路吧,公主這身份地位想賞皎兒一個舉人老爺的身份,還不就是張張嘴皮子的事兒麼!公主只要跟考官老爺說一聲兒,就在榜上添了皎兒的名字也就是了。我們一家都感激公主!”
接著就是感激公主大恩大德!還要給公主供奉長生牌位等語,一時嚎個沒完,就她一個人也能將場面攪得熱鬧無比。
容錦是想先將程母支走,她雖說貴為公主,但也不是隨意就能插手科考的。照著程母這般鬧法,若是旁人她早就命人打出去了,但對程母,她總要留兩分臉面,正思慮著該如何打發程母,便見燕生捧了盞荔枝膏水進來,眼角含笑道:“如今天氣熱,這荔枝膏水香甜軟糯,公主且嘗一嘗。”
程母先時見他進來,還以為又是公主身邊的哪個丫鬟呢,還暗道了一句:好姿色,這會子聽他一張嘴,才知道竟是個男子!
程母的心思瞬間就轉了個七彎八拐,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人的身份,這不就是外頭人傳的那什麼不要臉的男寵麼!她家皎兒這麼聰慧上進,若真娶了公主,不是白白被戴綠帽子麼!
她這一想可真是氣得不行,強忍耐著,就等大公主先應承了她,幫程皎弄個舉人老爺來當。
燕生自小便是學的崑曲,身段嗓音無一不好,這會兒他往程母身上瞟了一眼,轉頭對容錦笑道:“方才聽人說,西平公夫人許夫人進宮去了,聽說專程是去求見皇后娘娘的,許是為著公主的親事呢。”
容錦一剎之間沒反應過來,半晌才道:“許夫人?”
這怎麼可能?
當初因許季玉與她一起讀書,於是許季玉便與她接觸得多了些,倒把許夫人嚇得夠嗆,生怕她的寶貝兒子被容錦給糾纏上了,還特意去宮裡找王皇后哭訴。王皇后面子情兒拿捏得極好,她豈肯為了一個婢女生的女兒倒讓西平公夫人不快,當天便尋了容錦,說她年紀越發大了,該好生學習女紅針線,日後嫁人也才能拿得出手,然後就免了她再去跟弟弟們讀書了。
所以說她那時沒將書讀完,究其根源還在許夫人身上呢!
許夫人會進宮去跟王皇后求娶她?容錦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了!
不過防備著王皇后會命人來喚容錦進宮,容錦便命人將程母送出去了,程母還一心的等著容錦應承了她呢,直她到出了殿門,也沒見容錦點頭,心一下子就慌了。
出了公主府,程母便對身邊的丫鬟彩娟道:“若是公主真的定下了親事,咱們皎兒的前程可就沒指望了!我回去還得再勸皎兒,趁著現在公主對皎兒還有份情誼,得趕緊將舉人這事兒敲定了,要不我今日這一趟可是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