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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穠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起身隨他下船,腳踏上實地了,這才赫然發覺前面竟是停著兩駕輦車,都是一般規制,裝飾著大紅的幔帳。
兩側各有執戟將士,成對峙之勢,人雖眾,此時卻一絲聲音也無。
眾人的目光都向容錚和他身邊的意穠看來,容錚極自然的將意穠引至一輛輦車,扶她坐上去,然後淡定的命人出發。
不及動作,對面就有人走過來,他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手抱拂塵,對容錚施了禮,尖著一把嗓子,笑道:“二殿下且慢,敢問這位就是重章長公主吧?”
容錚笑道:“劉公公眼神向來好使。”
劉安仁不卑不亢的笑道:“太子殿下命奴婢在此等候,迎接公主入府,也多謝二殿下長途奔波之苦,如今太子殿下身體不適,這才難以親迎,還是有勞二殿下了。”客套話都說完了,他就裝作極驚訝的模樣,道:“二殿下想必是記差了,太子殿下命前來迎娶公主的卻是那一駕車輦,有勞公主殿下再下回馬車才是。”
容錚含笑道:“公主一路勞頓,不幸感染了時疫,皇兄如今也正是病情要緊的時刻,前往一處不大妥當。”
劉安仁是太子的心腹,又是將太子自小教養大的,在太子府,除了太子,大家都是將他當作祖宗看待的,就是當朝的官員,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他雖是個太監,傲氣卻是不少的,能讓他陪著笑臉的人,在大虞絕超不過五個,此時他一甩佛塵,眼睛眯了眯,“二殿下說笑了,時疫早已清盡,公主怎麼可能感染?想來是公主一路勞頓,頭痛發暈,太子殿下已經命人備下了太醫。”他轉向車輦內,對幔帳裡的人道:“公主請吧。”
這就有脅迫的意思了。
謝通抹了把額上的汗,這位劉公公年紀比他大了一倍,資歷自然也是強過他的,可不好胡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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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謝通本人於武藝一項上只是個半道路子,但是他帶來的這些個人都是極有手段的,敢於當眾刺殺大虞的二皇子與和親公主,自然都是死士,見事情不成,都有自裁的自覺。但是容錚手底下這幫子人,上來在將人制住的同時,就先將那些刺客的下巴都掰脫了臼,且下手有點狠,一個個想合上嘴巴都不能。
意穠以前就聽家裡的婆子們說過誰誰誰笑掉了下巴,此時才是見著了,下巴掉了是什麼樣子。
此時意穠已經回過神來,輕輕踫了踫容錚的手臂喚道:“殿下……”
容錚似乎都能感覺到鮮血汩汩地沿著左臂流下,幾乎浸透了他的大袖,他牽牽已失了血色的唇,開口道:“不妨礙。”
回到寶船上,隨行的司馬大夫給容錚檢視了傷勢,也開了內服的湯藥,只是那傷口卻不敢立時包紮,傷口極長,是沿著肩部劈下來的,直到了腕部之上五寸處,且力道又重,若不是容錚及時躲避,只怕這一刀便能見骨。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司馬大夫跟隨容錚多年,這一回頭上也冒了虛汗,他見容錚皺了眉,也不敢囉嗦,直言道:“這刀刃中淬了毒,並不致命,只是若毒去的不清,這條手臂便會潰爛,最後只剩一截白骨。即便餘毒清去,也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恢復如常。”
這怎麼行?還有幾日就到大虞了,哪有時間恢復!謝通急道:“司馬良,你就直說罷,得怎麼治!”
司馬良瞥他一眼,對容錚恭敬道:“我有一方,卻也不敢保證能否將餘毒清盡,如今這臂上之肉已經是潰壞了的,再如何用藥也無法復原,只能將其剔去。每日用極薄的竹篾兒颳去一層腐化的血肉,再施藥包紮。想要好得快些,便需儘早將腐肉去淨,但這個過程是極疼的……”
謝通臉都白了,這不就是凌遲麼!他都想指著司馬老頭罵一頓,司馬良又瞟了他一眼,一臉“你行你來!”的表情。
“七日內能好完全麼?”容錚開口道。
司馬良倒吸了口涼氣,七日內能去淨腐肉就不錯了,他實話實說,“不能。”
容錚扯了扯嘴角,道:“那就如我那位兄長之意罷了。”
司馬良要拿竹篾兒給他剔肉,他將竹篾兒拿了過來,揮手讓他們下去,司馬良動了動嘴唇,被謝通瞪了一眼,才閉上嘴,兩人一齊出去了。
容錚把玩著那片竹篾兒,是用毛竹削成的,極薄,但經歷了殺青之後卻是極其堅硬,削肉去骨如同刀劍般鋒厲。就如同她一樣,一寸一寸刻進了自己的骨肉之中。
意穠過來探看容錚,彤魚在前頭打了簾子,便見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