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道曾衝耳不聞,繼續一口口地吸,一口口地吐,約莫一柱香的功夫,他的臉越來越白,吐出的血卻越來越紅,到後來終於變成新鮮的血色。道曾再吸兩口,支撐不住,扶在床頭喘息,口中道:“小、小靳,快過來。”
小靳對這東西怕得要死,踮手踮腳走到道曾身後,顫聲道:“怎……怎麼?”
道曾一回頭,小靳見他嘴唇又黑又腫,臉上更是白裡發黑,嚇得尖叫道:“和尚,你要死了,你要死了對不對!早叫你別幹傻事了!”
道曾艱難地搖搖頭,因喉頭發乾,勉強道:“你來……你幫她清洗一下傷口,再包起來,這、這樣是不行的……咳咳……我……我上山去弄點藥來……”說著用力一撐站起身。
小靳見他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走去,慘叫道:“不是吧,我幫她弄?那不是也要中毒嗎。和尚你皮厚肉粗尚且這模樣,我小靳可經不起幾折騰。為這胡人小娘皮,至於豁出小命嗎?”
道曾突然臉一沉,轉頭怒目而視,道:“混帳!再多一句廢話,立……立時給我滾他媽的!”一抹嘴邊殘血,大步出門。
小靳自跟了道曾以來,還從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驚疑得不知所措,當下老老實實在門口燒了熱水,用乾淨的布浸溼了,戰戰兢兢為那少女抹去脖子周圍的血漬。這時候,平日裡掉根針都要掘地三尺的小靳再不敢提節儉二字,每用完一塊布,直接丟進火盆燒去。小靳就這麼僵著手清洗,一邊心虛,一邊心痛。
待他抹到那傷口時,少女雖在昏迷中,仍痛得渾身一顫,掙扎呻吟起來。小靳不敢碰她肩頭,只得按住她的小臂,叫道:“別、別動,胡小娘皮,我小靳來幫你療傷,你好了之後可、可記得要感恩戴德,有多遠走多遠。”
但那少女掙扎得越來越厲害,臉上冷汗淋漓,似乎疼痛難忍。小靳漸漸按不住她,好幾次險些被那少女掙脫。他見腐敗的傷口就在眼前晃來晃去,說不出的害怕——要真給蹭到,那可冤大了——終於一狠心,傾身壓在她胸腹上,咬牙道:“再動,老子黑了你!”使勁一抹,不料拉下老大一塊皮,露出血肉來。
那少女大叫一聲,手臂猛揮,小靳面門中招,耳中鐘鼓齊鳴,眼前金星亂冒,跌落下地。
這一記老拳著實厲害,他在地上摸了半天,方顫巍巍地爬起來,心中只想:“媽的,打死老子了,這胡小娘皮好大的蠻力!大和尚是瘋的,慣會賣我小靳做好事,我跟他久了也瘋了,竟會把這種掃帚星救回來。本想揀個人就當揀個長工回來,沒想到是個娘們,沒想到還這麼肝火旺。踢老子、砸東西、拆房子……這不是倒貼屁股的買賣嗎?現在又惹一身屍毒,再這樣下去,小命都得搭進去。不行,得想法子讓她早日滾蛋!”
他搖搖腦袋定定神,想:“反正她這樣子也捱不過兩日了,以前那些人比她中的毒還輕也沒挺過三天。乾脆……乾脆現在就把她揹出去丟山溝裡,和尚回來找不到人,頂多打罵我一頓,也好過大傢伙一道拼光。對,就這麼辦!咦,怎麼沒聲音了?”
轉身一看,那少女頭歪在一旁,黑髮散亂在臉上,一動不動。小靳又驚又喜,心道:“難道這娘們耐不住,已經掛了?”
走上兩步,卻又見她胸口仍在微微起伏,不僅略感失望。當下也不多想,用布將少女脖子小心地包了,一躬身抱她起來,只覺她身子又輕又軟,冷得象冰。小靳心中一軟,旋又堅定,低聲道:“胡小娘皮,反正你中了屍毒,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那個和尚念起經來又慢又羅嗦,不聽也罷。我這就幫你解脫罷。”
他明知道此地遠離市集,人跡罕至,但畢竟做賊心虛,還是用被子將少女緊緊裹起,出了房門,辯明後山小路,發足奔去。
這山說高不高,但是林深樹茂,藤蔓縱橫,平常白日裡一個人走都嫌困難,更別說手裡抱著人摸黑趕路。小靳走了小半個時辰,也不知摔了多少交,手上腿上到處青腫,才爬了兩、三里路。他痛得眼淚花花,咬著牙,只道是上天給的懲罰,不住安慰自己:“跌兩交算什麼,去了這麼個黴星,怎麼看也是賺。”
忽聽下面道曾的聲音遠遠傳來,正在呼喚自己。小靳嚇了一跳,伏身草叢。他探頭望去,山腰間一點幽幽光亮的地方就是廟門,道曾立在那裡縱聲呼喊,灌注內力,吼得遠遠近近的山頭都是迴響。
小靳聽他聲音中帶著驚慌,心道:“大和尚把別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我小靳可不吃這一套。性命大事,這次就算被他重重責罰,也顧不得了。”是以屏聲靜氣地躲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