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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沒跑幾步,忽地頭頂風響,阿清縱馬從一干人等腦袋上飛過,彷彿從天而降。那馬落地,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阿清喝道:“拿藥來!拿治傷的藥來!”
她這幾聲灌足內力,吼得遠遠近近的群山紛紛迴響。她策馬前行,衝入村子裡,所過之處人畜迴避,有來不及跑的人都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突然有一人冒險地衝出房門,橫到馬前,阿清一拉韁繩看去,正是那老頭子。
阿清雙腿微一夾,馬兒打個響鼻,踏著泥地一步步走近老頭子。那老頭子又矮又瘦,拼命仰起了頭,還沒有馬身高。阿清縱馬到他身旁,居高臨下看著他,冷冷地道:“藥。”
那老頭子一臉悲憤,幹著嗓子道:“我們村裡傷了這麼多人,一點傷藥尚且不夠……”
阿清扯動韁繩,那馬前蹄高高揚起,將那老頭子踢翻在地。老頭子撐了一把沒撐起來,臉上被馬踢出老長一條口子,血滴到泥地裡,立即渾濁一團。
阿清道:“人多不夠嗎?我一個個殺過去,總有足夠的時候。”
正在這時,十幾個年輕人趕到,齊聲發喊,舉著棍棒向阿清衝來。阿清哈哈大笑,手中鐵胎弓慢慢舉起,正要動手,那老頭子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跳起來,喝道:“都給我滾回去!你們想死了麼?滾啊!”
那當頭的青年一臉憤怒至極的神情,道:“爺爺,我們跟她拼了!”
老頭子咳了幾下,費力地彎下腰,揀起一塊石頭,道:“你……你再往前一步,不……不用外人,我先砸死自己。去,拿藥來,快去呀!”
那青年盯著阿清的眼幾乎噴出血來,架不住老頭子拼命催促,他終於扔了棍棒,恨恨而去。過了一陣,幾個婦人匆匆忙忙拿了藥過來,見到老頭子,個個失聲痛哭。
那老頭子拿過藥,蹣跚著走到阿清身旁,高高舉起。阿清抓過藥包,見上面兀自血跡斑斑,心中顫了一下。她也不再說話,從馬背行囊裡掏了幾把錢,丟在地上,打馬就走。後面哭喊聲更大了。
從幾間燒焦的屋子裡,探出一些黑黑的小腦袋,黑黑的眼珠看著阿清。阿清被這些眼睛注視著,突然害怕起來,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怕什麼,可就是止不住的背脊發涼。她使勁打馬,往前猛衝,只想早點逃離此地。
她趕回山上時,道曾已經昏死過去。阿清替他上了藥,揹著他深入林中,以免被人發現。
道曾直到晚上才醒過來,見自己的傷口包紮整齊,有一股強烈的藥味。他嘆了口氣,道:“業障,為了貧僧,不知又有幾人受苦。”
阿清正在一旁燒火,聞言道:“你想錯了,我沒有傷人。”
道曾勉強撐起身體,道:“可是你索要傷藥,豈不是便有人沒有傷藥?”
阿清隔了好一會兒才說:“和尚,你真該死。你對自己無情,為什麼對我也這般冷酷?我……我真想一刀殺了你。”
道曾毫不遲疑地道:“那為什麼不動手呢,為何還要救我?”
阿清有些疲憊地道:“不為什麼。”她丟了一會兒柴,又道:“你想死,我就偏不讓你死。”說著順手丟給道曾幾個野果子,道曾揀起來咬了一口,扯動傷口,痛得一皺眉頭。他苦笑著道:“姑娘為何認定貧僧想死呢?貧僧只是不願牽連無辜而已……”
阿清望著火,一字一句地道:“不。你只是想死而已。我感覺得到。”
道曾沉默不語了。
阿清吃著了東西,想到件事,問道:“對了,小靳……真是你的徒弟麼?”道曾點點頭。阿清道:“你騙我罷。你的武功這麼好,他卻一點也不會。那日你身受重傷,居然仍在水裡閉氣那麼久,可是他呢?只怕掉到一尺深的水裡也會淹死。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道曾道:“姑娘不明白,在貧僧眼裡,功夫只是一種負擔,一個無法擺脫的孽業。我為什麼要再傳給他?姑娘,小靳在你眼裡,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阿清皺起劍眉,微微嘆息一聲,低聲道:“他……是個小混混。”
道曾道:“他是孤兒。當年石虎包圍長安,把前趙國皇帝劉熙等貴族百官三千多人全部殺死,行進到洛陽附近,又將五千多俘虜通通活埋。可是洛陽城中已斷了兩年的糧,於是就有人挖出屍體來吃,沒想到由此引發了洛陽城附近肆虐三年之久的大瘟疫。小靳的父母兄弟既是在那時因瘟疫而死的。他是混混沒有錯,但是他於小節處隨意,大節卻不糊塗,已經比當世很多人強了。”
“是嗎?”阿清添了點柴,選了個肉厚汁多的果子遞到道曾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