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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也換些金花紙——金花紙因是從高昌國連進來的,特別珍貴。
嗯,她還算滿幸運的,蘇家肯換這些紙箋給大嬸。等賣了摺扇,有了銀子後,再將孃親的手鐲贖回……她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罔大嬸今日換得的泥金箋剪裁成扇面大小,再慢慢將紙箋貼到崩骨上。
在等待紙箋與扇骨貼合時,她拿起旁邊的針黹繡起扇囊來。
姚憶秋的手甚巧,但一雙小手卻不是柔嫩光滑的,而是略微粗糙,細看還有一些小傷口,那是她在姚家八年留下的痕跡。
“沒有勞動,就沒有飯吃。”這是姚家的人第一次見到她時所講的話。旺大叔那晚還直嚷著都是她太好心,將晚膳的碎銀給了乞兒,弄得兩人沒飯吃;結果她到姚家的第一晚是在桌邊看著別人用膳,就這樣餓了一晚上。
姚憶秋搖搖頭,想將這些不愉快的過去拋諸腦後。看看桌上的折康貼合得差不多了,她收起繡了一半的扇囊,小心將剛做好的新摺扇放人簡陋的低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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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謝總管說,要贖回那鐲子,必須正主兒到咱們商行親自與他談。大嬸,你這趟是白跑了。”蘇家商行的門房在大熱天下與罔大嬸說著話。
“但這些是姚嫂子賣了摺扇的銀子,她要拿這些銀子贖回她的手鐲啊,上回不是說好的嗎?”罔大嬸汗流浹背的抱怨著。這天真熱哪!
“大嬸,咱們謝總管是說一不二的,任誰來講都一樣。要取手鐲,就需要正主兒出面。對了大嬸,今日還需要泥金箋嗎?謝總管說只要那位大嫂要,我們照數兒給——咱們謝總管一向是銀貨兩訖,從不讓人賒欠的,那位嫂子倒讓咱們謝總管破了例。”門房興高采烈的說著。
罔大嬸好生為難。那鐲於是姚嫂子已故的孃親留給她的,自是珍惜萬分;本以為這趟來能將鐲子贖回去,沒想到蘇家總管卻叫姚嫂子親自來——姚嫂人長得美,卻因為右臉上的長疤不願進城……這可如何是好?
“大嬸,趁天色還早,你趕緊回去告訴正主兒吧。時間抓得緊,天黑之前,就可以順利將這事辦妥了。”門房看出罔大嬸的難處,好心的提醒她。
對啁!了不起她再陪姚嫂子來一趟也就是了。對對對,就這麼辦!
“謝謝小哥啊!泥金箋暫時不用拿了,我趕緊趁天色還早,辦妥這事。我走了啊!”說完,罔大嬸移動胖大的身軀,往東城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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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這邊請。”蘇府的下人禮貌的請來人到書房前,恭敬的往裡邊喊道:“總管,人到了。”
“進來。”冷冷的聲音自書房傳出。
“大嫂請吧。”僕役低聲說完,便退下了。
姚憶秋下意識的摸了摸右臉。她出門前罩了面紗,就怕臉上醜陋的傷疤會引來旁人的側目。裡面的總管是否也會被自己臉上的長疤嚇到呢?用面紗遮著,應該還好吧!
姚憶秋忐忑不安的推開書房的門,裡面佈置很簡潔,只有一個人在,是個男人。高姚頎長的身材,面貌俊秀,卻略顯陰沉,有一雙深沉的黑眸,薄唇緊閉。
謝景暢看著她——她不再是十年前綁著兩根麻花辮的小女孩了。她盤起婦人髻,臉罩面紗,身穿粗布衣裳,只有這衣衫布料與十年前的印象相符,其他的……他還在仔細端詳她時,姚憶秋小聲的開口了。
“謝總管,我今日是來贖回手鐲的,可否將我的鐲子還給我?”
這男人臉罩寒霜,雖長得俊,但身上散發出的卻是絕情冷酷的氣息,跟……跟松江那兒的人一樣,教她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什麼都不是。她不喜歡這種氣息,也害怕這種感覺。
“這手鐲應是一對兒的,另一隻在你那兒嗎?我想看看,你出個價,我買了。”他仍看著她。
“謝總管,這鐲兒不賣的。銀子在這兒,請你將手鐲還給我。”姚憶秋抬起頭急急說道,連忙將一小包碎銀放在桌上。她想拿回孃親的鐲子,趕緊離開這兒……
“另一隻在你那邊嗎?”謝景暢沒有回應她,仍自顧自的問。
她又低下頭,·沒……沒有。不……不過……這不關你的事,將手鐲兒還給我。”她有點兒怕他不給。
沒錯!他就是不給。
“為何另一隻沒在你那兒?”他深沉的黑眸看著她。
她低頭沉默著。她為了籌措回歙縣的盤纏,在松江府典當了它。將自己孃親遺物典當不是光彩的事,她當時又不得不為,那無可奈何的心情是這些有錢人不能理解的,她也不打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