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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各有一妓相陪,李白已經有八分醉意,可依然不肯舍杯,他摟著文妓的香肩挑眉笑道:“說起金陵,我倒想起崔顥來,他寫下了此地空餘黃鶴樓,白雲千載空悠悠,堪為千古絕唱,我當去金陵懷古,寫一首與他比肩的詩作,下次長安相會時,也能在他面前挺直腰。”
他對面人大喜,“太白兄肯跟我去金陵嗎?”
“當然去,去了金陵,我還想去會稽弔唁賀知章,再一睹吳越美人風情。”
“太白兄要向我辭職麼?”李慶安笑著走了上來。
李白一回頭,愣住了,對面之人連忙起身施禮道:“在下崔成甫,見過李將軍。”
“呵呵!崔兄是太白兄的詩友麼?”
“正是,我從山東一路追來,好容易才找到他,我打算邀太白兄去金陵,還望李將軍放他一程。”
“不用求他!我本天地一蒼鷹,隨心所欲四海遊,我要去哪裡,誰能攔得住我?就是當今天子也不行。”
李白已經醉意熏熏了,他給李慶安倒了杯酒,笑道:“李軍爺,這杯酒是我敬你,多謝你這些天的照顧。”
李慶安從隨身的皮囊中取出一錠黃金,放在桌上道:“這是黃金五十兩,算是我給太白兄的盤纏,祝太白兄一路順風。”
李慶安對崔成甫點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將酒杯一扔,大笑著走下樓梯,遠遠的,只聽他高聲吟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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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安心中著實有些不爽,他知道李白早晚要走,沒人能羈絆住他,可是李白卻是因為委身給他這個四品中郎將當幕僚而感到不滿,這就讓他十分鬱悶了。
他騎馬向軍營而去,離軍營老遠,他便看見身著一襲紅裙的明珠在軍營門前來回徘徊,神情頗為沮喪,李慶安翻身下馬,走上前笑道:“怎麼不高興,誰欺負你了?”
“爹爹命我明天回長安,我來向你告別。”明珠撅著嘴嘟囔道。
“回長安是好事啊!那有什麼不高興,過幾個月我也要回去,到時我還請你喝酒。”
“真的!你說話算話?”
“我堂堂的四品中郎將,還會騙你這個小娘不成?”
李慶安拍拍她的臉笑道:“乖乖回長安去,不要再亂跑了。”
“嗯!對了,我爹爹讓我請你去吃飯。”
“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去吃午飯。”
李慶安看了看天色,已近中午,便欣然笑道:“那好吧!我這就跟你去。”
李慶安沒有進軍營,便直接調頭又進了城,獨孤浩然官邸離州衙不遠,是官府的房產,佔地約十畝,給獨孤浩然居住。
獨孤浩然的妻女都在長安,但在揚州,他卻有一名小妾跟隨,照顧他的起居生活,這就是妾文化盛行的潛臺詞,官員不可在本地為官,妻子要留在家鄉侍奉公婆,男人身邊沒有人照顧不行,所以必須要有個女人,而為了照顧家鄉妻子的情緒,所以這個女人的地位必須要遠遠低於家妻,於是‘妾’便應時而生了。
獨孤浩然是揚州長史,揚州的諸多瑣碎雜事皆由他來處理,因此公務十分繁重,這段時間春耕大忙,他幾乎天天蹲在田間地頭,直到這兩天,他才稍稍鬆一口氣,正因為有他這個長史處理政務,盧渙才能全身心地投進鹽案之中。
今天是他小女明珠回長安的日子,他特地請了李慶安家裡小酌,同時也是為女兒送行。
“李將軍,多謝你這些天對小女的照顧,來!這杯酒我敬你。”
獨孤浩然端起酒杯對李慶安笑道,他並不糊塗,女兒眼神中流露出的對李慶安的那一絲依戀使他心領神會,這個李慶安不錯,精明能幹,來揚州一個多月,漂亮地解決了鹽案,他心中對李慶安也有了幾分好感。
李慶安連忙回禮,“不敢!應該是我敬獨孤伯父。”
旁邊的明珠眉頭一皺道:“爹爹,你們就不要你敬我,我敬你了,喝酒爽快一點不好嗎?弄得讓人難受。”
“呵呵!明珠說得有理,咱們就爽快喝酒,不用那麼多禮節了。”
兩人笑呵呵將酒一飲而盡,獨孤浩然又問道:“李將軍,家鄉在哪裡?”
“我老家洛陽,父母早亡,從小隨祖父在西域長大,走南闖北,對老家的事情早已淡忘了。”
“哦!原來如此,那不知李將軍是否婚配?”
“爹爹,你問人家這個做什麼?”明珠臉羞得通紅,臉上有些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