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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三個條件
陳弘志被帶下去了,李亨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都退下,他需要一個人獨自呆在房中,房內靜悄悄的,李亨又忍不住從一隻玉匣中取出了一封信,這是他昨天才收到的成都來信,確實說是一份旨意,上面有他父皇李隆基的印璽和親筆畫押,他們父子二人經歷了半年多的書信往來,終於在昨天來的旨意中將話題挑明瞭,李隆基明確表態將南唐的皇位傳給他,讓他重新統一大唐。
這份旨意說得非常明白,他希望李亨是以北唐皇帝的身份來繼承南唐的皇位,也就是說,想繼承南唐帝位的條件就是,李亨必須先坐上北唐的帝位。
李亨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知道父皇並不是用這個手段來分化北唐,他從別的渠道已經得到確切訊息,父皇確實快不行了。
可問題是,他的父皇明明知道現在北唐的皇位已經被自己的孫子李適坐了,卻讓他先登北唐帝位,這明顯是要他發動宮廷政變,推翻孫子的帝位。
其實這個問題從他被迫讓李適登基後,他便一直在考慮,他怎麼樣才能扭轉乾坤,重新奪回帝位?就算父皇不提這個條件,他自己也要有所行動,奪回本屬於自己的皇位。
現在又多了一份南唐的籌碼,這就更刺激了李亨的野心,此時李慶安在吐火羅與吐蕃人大戰,他在關中的兵力並不多,而自己在關中卻有二十萬大軍,由次子李系統帥,足夠的實力使李亨想發動宮廷政變,但他又畏懼天下之言,畏懼長安縣的千牛衛,如果不策動宮廷政變,那他就只能走另一條路了,一條他得心應手的老路。
想到這,李亨立刻令道:“傳我的命令,命王珙、房琯和李麟、令狐飛四人速來見我。”
.........
當天夜裡,本來病勢已經快好的李適突然瀉肚,情況非常嚴重,身體都快脫水了,本來就虛弱的病體經不起這樣折騰,病勢又一次加重了,而且比前一次更嚴重,十幾名御醫晝夜守候在他身旁,太后沈珍珠更是急得暗暗垂淚,乞求上天護佑她的兒子。
少年皇帝李適染重病的訊息傳遍了長安朝野,許多人都有了一種微妙的心理,如果李適挺不過這一關,那麼誰來繼承皇位,這是一個十分嚴重問題,大部分宗室都已經逃去了成都,留在長安的宗室要麼是偏房遠枝,要麼就默默無聞,根本就沒有資格,所有的大臣算來算去,最後目光都落在了太上皇李亨的身上,難道還是由他來繼承大統嗎?或者由他的兒子來繼承皇位。
各種猜測像長了翅膀一般,在朝野各處傳播,大臣們走家竄戶,互相交換訊息,商議著朝廷可能地走向。
次日傍晚,王珙的馬車停在了右相裴旻的府門前,王珙下了馬車,已經得到稟報的裴旻迎了出來。
“王相國,稀客啊!”
裴旻笑著走下臺階,親熱地給了王珙一拳,“你自己說說看,有多久沒來我府上了?”
王珙連忙歉然笑道:“事情太繁忙了,本來想新年來一趟,可最後還是沒有來成,真是抱歉了。”
說到這,王珙忽然反應過來,連忙道:“不對呀!裴相國也沒去我府上啊!”
兩人對望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是極!是極!事務繁忙。”
裴旻將王珙請到了自己的外房是裴旻白天呆的地方,也是他接待一些重要客人的地方,一般而言,稍微有些地位的官員或者權貴都會有兩個房,一個內房一般在內宅,是官員最後的隱私所在。
裴旻也不例外,他的內書房中有他和李慶安的書信往來,有他的日記,有一些重要的內部會議記錄,這些東西都絕不可能給外人看,尤其不能被王珙看到。
兩人走進外書房坐下,侍女上了兩杯熱茶,王珙細細品了一口茶,笑道:“聽說裴相國的長子下月成婚,女方竟是盧渙之女,真是恭喜了。”
裴旻淡淡一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很正常,至於女方是誰,我覺得倒不用去關注,世家聯姻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王家不也一樣嗎?”
王珙乾笑了一聲,道:“我並沒有特別關注,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下月補上一份賀禮,我來喝喜酒。”
“那我很歡迎!”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話題便漸漸轉到了今天的正事上來,王珙便道:“今天來拜訪裴相國,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相國商量,就是關於土地田畝司的去留問題。”
土地田畝司是李豫設立的一個臨時官衙,用於重新分配從權貴手中奪來的土地,一直由李硯擔任土地田畝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