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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在抨擊安西重工商而輕農,這時,旁邊的劉晏也笑道:“大將軍,張縣令人雖然年輕,但見識卻很老辣,我贊同他的思路,如果大將軍願意聽,我可以說個故事。”
“你們兩個人,一個旁敲,一個側擊,說吧!我聽著。”
劉晏笑了笑,便緩緩道:“昔日管仲強迫齊國民眾種糧食,同時高價從鄰國買進絲綢,再低價把糧食賣給鄰國,結果鄰國人見有利可圖,種糧無益,便紛紛毀田種桑,養蠶紡綢,從齊國賺了大把的錢,後來管仲見時機已到,便突然把賣給鄰國的糧食提高成天價,同時禁止進口綢緞,鄰國發生了饑荒,無以為繼,只得舉手向齊國投降,幾年來賺的錢,又重新回到了齊國國庫。”
張志和點點頭道:“大將軍,我正是這個意思,現在的糧食是從信德而來,一旦我們養成了對信德的糧食依賴,個個都去做工賺錢,或者毀田種桑,若幾年後信德再沒有糧食過來,那時安西可就發生糧荒了。”
民以食為天,這個道理李慶安當然懂,便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不過年輕人確實是想去做工掙錢,已經開的工坊也不好關閉,那你們說怎麼辦?
劉晏笑道:“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提高安西市場上的糧價,或者種糧者給補貼,要讓種糧的收入不低於工坊,這樣,工坊的貨物賣去大食或拜占庭賺大錢,把賺來的錢拿一部分補貼種糧人,不要嫌糧食多,糧食永遠是戰略物資,我們只管多蓋倉庫,等大食發生糧荒,我們再高價賣給他們。”
“等一等!”
李慶安臉的表情變成異常震驚,急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是說糧食永遠是戰略物資,我們只管多蓋倉庫。”
“不是這一句,是後一句。”
“後一句?”
劉晏想了想,道:“等大食發生糧荒,我們再高價賣給他們。”
就是這一句,李慶安的腦海中如電光石火閃過一個念頭,大食人幾十年都是依賴信德的糧食,現在信德的大糧倉被自己佔領,那麼大食會不會發生饑荒?
雖然尼羅河三角洲也是肥沃之地,但據裴瑜說,那裡主要是種棉花,而不是種糧食,關鍵是兩河流域,多年得到信德的大量糧食,那麼現在還有多少人肯種糧。
想到這,李慶安忽然意識到,如果大食真的發生了糧食危機,那麼大食人就不會拖到半年後再開戰,或許戰爭會提前。
意識到這一點,李慶安發現自己犯了一個經驗主義的錯誤,總是按照常理來推斷大食備戰時間,如果大食有特殊情況發生,如糧食危機,那麼他們肯定會立刻發動戰爭來解決。
他心中有些焦急起來,便對劉晏道:“楚河上游一來一去就要半個月,會誤了正事,我就不去了,劉署令可代我去察看,我就全權委託給你了。”
“大將要回碎葉嗎?”
“不!我去一趟拓枝城。”
從碎葉向西,經過阿史不來城、俱蘭城,便可到達石國境內,再折道向南,六天後,李慶安率部抵達了石國都城拓枝城。
按照怛羅斯之戰結果,石國的地位和河中諸國不一樣,石國屬於唐軍的協從國,立有戰功,所以它不像河中諸國那樣淪為唐軍的佔領地,它多少有一點自治權。
國王依舊是哈桑,石國的行政權仍然歸他掌管,但軍權已經沒有了,石國只保留了五千軍隊,這時平時維護治安所用,而駐石國的近三萬大軍則歸屬大宛都督掌管,其中六千人駐紮怛羅斯,兩千人駐紮白水城,二萬人駐紮在拓枝城。
現任的大宛都督是大將田珍,原來的都督李嗣業在李慶安攻打信德時,已經被調去河中,出任河中軍都兵馬使。
拓枝城一帶草原遼闊,盛產大宛良馬,是唐軍訓練新軍的重要基地,在這裡接受最後為期近七個月的騎兵訓練後,新兵便正式開始服役,分配到各地的兵馬使,而新的一批士兵又被送來,週而復始,始終保持在二萬人的規模。
李慶安來拓枝城並不是來視察新兵,而是視察拓枝城的兵器署,拓枝城也是唐軍最重要的武器製造基地之一,尤其大型攻城器械,如雲梯、攻城槌、戰車、投石機、床弩等等重型武器,都在這裡研製盛產,主要是拓枝城附近的樹木堅硬異常,適合造重型武器,而且石國的能工巧匠也頗多,有足夠的人力資源。
拓枝城外約二十里,還有一處秘密的武器試驗場,便是唐軍的火藥試驗基地,位於一處山谷之中,這裡戒備森嚴,有兩千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入,絕大多數石國人不知道那裡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