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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令他羞愧難當,低下頭一句也說不出來。
李慶安見他知錯,便口氣緩了緩,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是想立功創業,我能理解,但你現在的職責也極為重要,如果有敵軍探子潛進糧倉,放起一把火來,我們幾十萬石的糧食就將毀於一旦,這對安西的打擊將是致命的,因為我知道你能保護好這座倉庫,所以我才會選你來這裡鎮守,好好努力,多培養一些得力手下,以後我一定會給你機會。”
李慶安的馭下手段,作為當事人賀求勝沒有感覺到,但讓旁邊的文官蘇翼感慨萬分,他作為一個底層的小官還是第一次接觸安西之主,李慶安的年輕固然讓他驚訝,但李慶安對手下的這種嚴厲和寬容卻更讓蘇翼感動,而且他對自己也是一樣善待,肯定自己的努力和功績,不需要說任何阿諛奉承的話,這他和從前的上司完全判若兩人,竟讓蘇翼生出一種願為李慶安效勞的念頭。
蘇翼原本是因為沒有後臺背景而被迫來安西,在他看來,來安西和流放無異,只想著做幾年後便想法子調回去,但安西官場的活力和清廉卻讓他大為驚訝,而且很多制度規矩也讓他感到公平,比如說,他奉命在離河建鎮,然後將在三年內逐漸建設為縣城,而他的任期是五年,也就是說,他將是第一任離河縣縣令,這就給他一種莫大的成就感,而不是他辛辛苦苦建鎮,最後縣城建好,卻讓別人來當縣令,正是這種成就鼓舞和制度公平使他拼命工作,今天,當他第一次接觸到安西的最高權力者後,他便生出一種強烈的願望,把妻兒都接到安西來,長期為安西效力。
或許這就是一種領導人的氣質,這種氣質會隨時隨地改變他周圍的人,給他們一種啟示,給他們一種信仰,這對李慶安是一件極為平常之事,平常得他自己都毫無察覺,但他卻改變了蘇翼的一生。
這時,一匹戰馬從遠方奔來,一名騎兵在馬上大喊:“大將軍,碎葉急信!”
李慶安見馬上騎兵揮舞著一隻紅色的竹信筒,他心中也不由暗暗吃驚,這表示十萬火急的重要之事。
他快步走上前,從士兵手上接過了信筒,信是從碎葉轉來,李慶安快速開啟信筒,從裡面取出了信,他愣住了,信竟然是皇儲李豫寫給他的親筆信,當他看完信的內容時,他的眼睛猛地眯了起來,握緊的拳頭將這封信捏成了一團。
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
甘州,一隊十幾人的騎士飛馳而過,張掖已經遠遠被他們拋到了腦後,這隊騎士毫不猶豫地向前賓士,在隊伍最前面是一名宦官,他滿臉沙塵,疲憊不堪,但他卻不能半點停留,他所擔負的使命在不斷催促向前賓士。
這名姓夏的宦官來自至大明宮,他的目的地是千里外的的沙州,他奉大唐皇帝李隆基的命令,去給住在沙州的慶王送一份密旨,密旨當然不是他能看的,但李隆基將密旨交給他時的反覆叮囑,讓他感覺到了這份密旨的重要。
他不敢有半點懈怠,一路快馬疾奔,前面山崖上隱隱出現了一座戍堡。
“夏公公,我們去戍堡住一晚吧!”
護送他的張侍衛長大聲建議道:“張掖守軍不是說了嗎?我們最好不要走夜路,可能會遇到馬匪。”
夏宦官看了看天色,現在離黃昏還有一段時間,而這裡離沙州已經不遠了,還有五天的路程。
“現在休息太早了,我們再行一程,前面應該有歇腳處。”
夏宦官不肯休息,眾騎士不得不護衛他繼續前進,又賓士了大半個時辰,天色漸漸地暗了,但他們始終沒有再找到一戶人家,或者一個帳篷,到處是茫茫的草原,他們有地圖,知道大約再向前走四十里,便到了甘州和肅州的邊界,那裡有一支軍隊駐紮,叫健康軍,但他們的馬已經疲憊不堪了,拼命打著響鼻。
“夏公公,我們還能忍一忍,但馬已經不行了,怎麼辦呢?”
張侍衛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他們都是宮廷中養尊處優的人,哪裡吃過這種苦,剛才如果聽他的,現在他們已經在喝酒吃肉了,但夏公公可是聖上身邊的人,儘管他心中不滿,可還是得忍住。
夏宦官也感覺到馬不行了,他心中也有些後悔,但臉上卻不表露,他打手簾四處看了一圈,忽然發現西北方向有一片黑影重重,似乎是一片森林。
他立刻手一指道:“去那邊休息兩個時辰!”
眾人向西北方向賓士了五里路,果然是一片小小的黑松林,獨孤地矗立在河西走廊的草原之中,眾人也無心去探查了,黑松林只有一兩百株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