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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燈枯的時候,可卻在應付完無數事務後還能若無其事出現在眾人眼前,就算強迫解除他手中的工作也不行。離若明白這個男人正以驚人的度虛弱下去,若還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便只有等死的份了。
離若攏在袖中的手此刻攥著那條血跡斑斑的手帕,眼神飄向下座那個神情依舊慵懶的男人,他沒察覺到,一如往常那樣聽著屬下的彙報然後指派任務,處理朝雨樓瑣碎的事物,除了眼底掩也掩不住的疲憊之態。偶爾,他會掩唇輕咳,皺眉思考,越來越清雋的臉上總透出青白的顏色。
有幾次,她都準備開口讓他回去休息,可每次張嘴看到他那樣急切的處理一切,那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他正在極力想履行自己許下的諾言,可是,當他的力量不足以改變命運時,他就不動聲色的隱蔽安排著什麼,掩飾著自己蒼白的虛弱,即使他的生命正在沿著墜落的軌道慢慢滑落,即使他極有可能要無法兌現曾對自己的承諾,他依舊想靠自己最後的努力來爭取些什麼。
是夜,長風。
所有的侍從都被遣出蕭靖雨的住處,連負責暗處保護的下屬也被調開十丈之外。
離若站在蕭靖雨的窗外,聽著他極力忍耐後一聲接連一聲的低咳,卻還是伏案凝眉,不停的在信箋上細細寫著什麼。他下筆很慢,表情肅然,總是要思考上許久才會寫上幾行字,可往往一張紙上才寫了幾個字,他卻又皺著眉頭揉掉又重新開始寫。夜寒露重,寫寫停停,他又咳得*連連,不一會兒就再也寫不下去。好容易調勻了氣息,他放下了手中的筆,鄭重的收起已經寫好的信箋,然後把那些廢棄的紙團一個個丟進了火盆裡,沒有留下隻字片紙。仲愣的看著火焰串起又慢慢低下去,紙團最終在火盆裡慢慢化成灰燼。
蕭靖雨竟然已經衰弱至此,以他的功力從始至終都沒有現自己的存在,離若在窗外站了好久,她不想知道他到底在寫什麼,或是故意不想了解蕭靖雨那副表情下的念頭,忽然轉頭徑自去了神醫冷謙的居所。
因為剛回朝雨樓,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她許久沒來過醫蘆,可眼前的景象依舊吃驚不小。雖是夜裡,但以她的目力放眼望去,往日裡冷謙在藥圃裡精心栽種的草藥都不見蹤跡,替代的是足有尺深瘋長的野草。不過幾個月的功夫,這裡哪還有當初的點點模樣,倒像是個已經廢棄已久的荒園。
這是朝雨樓的後庭,為能讓冷謙安心居住,曾下過未得許可不許隨意進出的命令。地方是僻靜了些,人跡也少了點。但實在不應該是這樣才對,如果不是今夜一探,還不知道這裡竟變成了這樣。沉思下,這怎麼都還算朝雨樓的範圍,如果真有變故,自己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是因為最近自己和蕭靖雨都不在樓中的緣故?想來也不應該,樓中的那些下屬應該不敢苛待冷謙才是啊。
離若皺起眉,身形飄動,幾個縱躍已輕輕落到冷謙住著的木屋前。
這麼近才現原來屋子裡是亮著燈的,只因極微弱,而裡面的人似乎還在窗幔上釘了層黑布,遠遠看去竟覺得漆黑一片。屋子裡偶爾傳來幾聲交談,聽聲音正是冷謙和他兒子冷應龍。
停了下,才緩緩舉步進屋去,門吱呀一響,正在擺弄什麼花草的冷應龍轉頭現了她的存在,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又驚又喜的迎了上來,少年的臉青澀而稜角分明,只是卻語帶嗚咽。“……樓主姐姐,你終於來了,爹爹已經等你很久了。”
屋子裡昏暗陰沉,只有角落裡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雖不影響她的視線,可這也太過了。離若皺著眉朝他點點頭,伸手拉住少年的手,他正是成長的時間,不過數月不見就又高了幾分,已更像個英氣的男子漢了。“怎麼不點亮燈,冷先生呢?”
明明剛才還興奮的少年忽然低下頭去,表情難過。“……我帶你去看看。”他掀開門簾,轉身進了內堂,離若跟上前去。
昏暗的臥室裡也只在床頭點了盞小小的燈,特意挑選細細的燈芯讓光線格外微弱。朦朧中只見到一個人半臥在床上,身形佝僂。
離若皺眉,揚手一揮,內力激起一線勁風,立刻被催燃的細細燈芯劇烈燃燒起來,房間一瞬間亮起來。燈芯本就纖細不能支援很久,火光很快弱下去。但只是剛才一瞬的明亮,已經足夠離若看眼前的景象。
床上那人略略抬了抬頭,她大吃一驚的快步走上前。面前那個臉色蠟黃,眼窩深陷的男人形容枯槁,憔悴得厲害,像是重病在身。他半闔著眼,好像筋疲力盡。如果不是確定他就是那個能妙手回春的閻王敵冷謙,又怎能從他身上找出半點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