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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的眼神為什麼可以這樣淡然,可以這樣冷靜,可以把刀刃揮向自己美麗纖細如同蝴蝶一樣無害的母親,那個他的妻子!冰冷的一步一步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向永遠揹負著罪孽的深淵……
殺掉所有牽絆自己的人,讓她再無對天一族依戀和不捨的藉口,可以安心入世歷練十年。
只是為了這個藉口!
他可以親手結束掉一切達到目的前的阻礙,母親,穆穆兒,也許還有帝休……
就在那一刻,離若清楚了一件事情,自己力量的弱小真不足以與面前這個男人抗衡,如果再反抗,送掉的也是一個還有下一個人的性命而已。
如此而已!而什麼都不會改變……
“你是否願意入世!?”
族長的聲音淡漠而冰冷的重複著,臉上並沒有多餘的其他表情。而架在穆穆兒肩上的刀刃已經推進了她的肌膚,那樣刺目的鮮紅微微湧了出來。穆穆兒眼神裡閃過幾分慌亂,身形卻沒有動,只是咬緊了牙關怎麼都沒出聲。
離若無法見到自己在乎的另一個人就這樣死在面前,她知道,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固執的否定,無疑穆穆兒將會和母親得到同樣的結局,一模一樣的死法。她會也害死這個愛著自己的人,也許會連累到那個正苦苦掙扎著想保護自己的帝休。
咬著唇,離若緩緩低下了頭,她已經無法再忍受任何一個自己在乎的人遠離自己而去。母親合上的長長睫毛上落了雪花,被身體上還未消散的熱量融化,晶瑩的水珠就那樣順著她的眼睛滑下,替代了彷彿是死也沒有落下的眼淚。
離若抬頭看著族長,自己的父親!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有深深的恨意,那樣有著這玉雪山上最寒冷的冰霜也不能比擬的冰涼,她就那樣久久的看著,與這個天一族裡最偉大的統治者毫不避讓的對視,在所有人都覺得空氣都要凝固起來的時候,她卻又極慢的點了點頭,*早已被她咬破,血一滴滴落在雪地上,不過因為身邊母親的鮮血,那幾點如同紅色海棠的血點倒也不顯得格外刺目。
“我願意入世,放了他們!”
她那樣清冷的開口了,和著風裡冷冷的冰霜,帶著孩子童音的稚氣,卻依舊有種讓人震懾的力量,也許天生她就有這樣可以領導眾人的能力。
族長那雪亮冷酷的眼睛竟無一絲其他的感情,手裡的刀刃緩緩從穆穆兒的脖子上移開,捉住了帝休的人也把手鬆開。那樣曾經表情決裂的女孩兒就這樣輕易的屈服,朝那柄閃著血光的刀刃低下了頭,可呆住的卻是他們。離若的臉上沒有眼淚,可他們從卻離若的眼裡讀到了一種寂滅的眼神。
一種悲傷到了極處的絕望!
“如此一來,穆穆兒就跟隨你入世一年吧。”族長冷冰冰的吩咐著。這是天一族的規矩,雖然他們必須經受鍛鍊,但為了避免從未涉世的孩子還未開始歷練就遇到危險,會有一個天一族的族人在一年之內處於暗處保護他或她的安全,只是這個族人並不能插手孩子在人世任何困難,不能與他交談,不能替他解決事件,所有的職能只是在暗處一年內保護他的安全。
被送入世的孩子一年內必須適應各種的生存技能,必須學會如何保護自己的周全,必須以超過任何時候的成長。不過,這個保護入世孩子的任務是個苦差事,也是個不討好的差事,保護的人必須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經受苦難而決不能出手相救,如此一來很少有親人願意做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如果穆穆兒答應這個要求就是表示成服於族長所有的安排之下,表示和自己站在了對立的位置上,離若以為穆穆兒會拒絕,因為她有拒絕的權利,她會為自己掙扎著尋找最後一個機會,可她沒有,在自己不能相信的眼裡她看了看自己,閉上了眼睛果斷的重重點了點頭。
忽然,她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心底慢慢蒼涼起來,一天之內,她失去了母親,父親,族人,還有穆穆兒,甚至即將離開唯一最好的朋友,她什麼都沒有了……
即使是被送離的孩子都不能一起上路,離若只有一個人,在風雪裡苦苦前行,連穆穆兒也不能陪伴。從此之後,這個世界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忍不住回頭,最後見到的卻只有風中帝休那單薄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崖邊,那清澈濡溼的眼睛彷彿還有著千言萬語般定定的望著自己,他精緻蒼白的臉色難看得也許並不比自己好到哪去,嘴巴一張一翕好象在說些什麼,可惜那幾個字在送到離若耳邊前就輕易被吹散在風中。
只是那一眼,她就知道自己不再回頭。
如果不能留住,如果無法守護,乾脆離開,乾脆忘記會比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