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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禽鳥,寄詞草樹,鬱郁然與騷人同風。”這是知人之言。用這段話來評《歸燕詩》同樣是適合的,《歸燕詩》就是“託諷禽鳥”之作。
這首律詩對仗工整,語言樸素,風格清淡,如“輕縑素練”(張說評張九齡語)一般。它名為詠物,實乃抒懷,既寫燕,又寫人,句句不離燕子,卻又是張九齡的自我寫照。作者的藝術匠心,主要就表現在他選擇了最能模寫自己的形象的外物──燕子。句句詩不離燕子,但又不黏於燕子,達到不即不離的藝術境界。
(劉文忠)
賦得自君之出矣
賦得自君之出矣
張九齡
自君之出矣,不復理殘機。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自君之出矣》是樂府詩雜曲歌辭名。賦得是一種詩體。張九齡摘取古人成句作為詩題,故題首冠以“賦得”二字。
首句“自君之出矣”,即拈用成句。良人離家遠行而未歸,表明了一個時間概念。良人離家有多久呢?詩中沒有說,只寫了“不復理殘機”一句,發人深思:首先,織機殘破,久不修理,表明良人離家已很久,女主人長時間沒有上機織布了;其次,如果說,人去樓空給人以空虛寂寥的感受。那麼,君出機殘也同樣使人感到景象殘舊衰颯,氣氛落寞冷清;再次,機上布織來織去,始終未完成,它彷彿在訴說,女主人心神不定,無心織布,內心極其不平靜。以上,是對事情起因的概括介紹,接著,詩人便用比興手法描繪她心靈深處的活動:“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古詩十九首中,以“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
(《行行重行行》)直接描摹思婦的消瘦形象,寫得相當具體突出。這裡,詩人則用團�的皎皎明月象徵思婦情操的純潔無邪,忠貞專一。她日日夜夜思念,容顏都憔悴了。宛如那團團圓月,在逐漸減弱其清輝,逐漸變成了缺月。“夜夜減清輝”,寫得既含蓄婉轉,又真摯動人。比喻美妙熨帖,想象新穎獨特,饒富新意,給人以鮮明的美的感受。整首詩顯得清新可愛,充滿濃郁的生活氣息。
(何國治)
王之渙●登鸛雀樓
王之渙●登鸛雀樓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鸛雀樓,又名鸛鵲樓,據《清一統志》記載,樓的舊址在山西蒲州(今永濟縣,唐時為河中府)西南,黃河中高阜處,時有鸛雀棲其上,遂名。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述:“河中府鸛雀樓三層,前瞻中條,下瞰大河。唐人留詩者甚多。”王之渙的這首五絕是“唐人留詩”中的不朽之作。
詩的前兩句“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寫的是登樓望見的景色,寫得景象壯闊,氣勢雄渾。這裡,詩人運用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既高度形象又高度概括地把進入廣大視野的萬里河山,收入短短十個字中;而我們在千載之下讀到這十個字時,也如臨其地,如見其景,感到胸襟為之一開。首句寫遙望一輪落日向著樓前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群山西沉,在視野的盡頭冉冉而沒。這是天空景、遠方景、西望景。次句寫目送流經樓前下方的黃河奔騰咆哮、滾滾南來,又在遠處折而東向,流歸大海。這是由地面望到天邊,由近望到遠,由西望到東。這兩句詩合起來,就把上下、遠近、東西的景物,全都容納進詩筆之下,使畫面顯得特別寬廣,特別遼遠。就次句詩而言,詩人身在鸛雀樓上,不可能望見黃河入海,句中寫的是詩人目送黃河遠去天邊而產生的意中景,是把當前景與意中景溶合為一的寫法。這樣寫,更增加了畫面的廣度和深度。
杜甫在《戲題王宰畫山水圖歌》中有“尤工遠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里”兩句,雖是論畫,也可以用來論詩。王之渙的這兩句寫景詩就做到了縮萬里於咫尺,使咫尺有萬里之勢。
詩筆到此,看似已經寫盡了望中的景色,但不料詩人在後半首裡,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樣兩句即景生意的詩,把詩篇推引入更高的境界,向讀者展示了更大的視野。這兩句詩,既別翻新意,出人意表,又與前兩句詩承接得十分自然、十分緊密;同時,在收尾處用一“樓”字,也起了點題作用,說明這是一首登樓詩。從這後半首詩,可推知前半首寫的可能是在第二層樓所見,而詩人還想進一步窮目力所及看盡遠方景物,更登上了樓的頂層。詩句看來只是平鋪直敘地寫出了這一登樓的過程,而含意深遠,耐人探索。這裡有詩人的向上進取的精神、高瞻遠矚的胸襟,也道出了要站得高才看得遠的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