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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過錯可以補救不讓它變成錯過。
有些過錯卻是刻入骨髓,再怎麼彌補都有一個觸目驚心的缺陷擺在眼前,生生只能放手讓他錯過。
其實,在潛意識裡,他早就明白,纖塵愛的是誰……
隔在彼此之間的再不是長江天塹,而是逾越不了的國仇家恨,成為了彼此折磨的依據。
屏風外想起細碎的腳步聲,段紫陌收回思緒,將安子喚了進來。
這小家夥看似機靈,這幾年將纖塵照顧的很好,他都瞭解。
“傷處好些了嗎?”段紫陌語氣溫和。
安子臉騰的一紅,吶吶道:“奴才皮糙肉厚,早好了。”
段紫陌指了指一窗邊的矮榻示意安子坐下,問道:“聽說你原先是宮裡新入的太監,為何不趁機出宮,卻跟著你家公子吃苦?”
“千金難買我願意。”說罷覺得失禮,撓撓腦袋,“奴才原先是司藥局裡的打雜太監,破宮前幾日宮裡就開始大亂,司藥局裡的名貴好藥才都沒內大臣和內侍們搶劫一空,奴才當時也藏了點,呵呵,破宮前一晚,公子……也就是皇上來到司藥局,問奴才有沒有溫和些的毒藥,奴才當時想著,這金尊玉貴的人連死都要選個舒服的死法,他拿了毒藥還給了奴才不少珠寶,見他失魂落魄的出了司藥局,奴才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想著在他寢殿裡再順手摸點好東西跑路,後來才知道,他給我的那些幾乎是他全部身家,皇上寢殿裡的寶貝都已經給搶光了。”
安子偷偷瞟了眼段紫陌,見他斂眸不語,接著道:“再後來皇上您也知道了,那毒藥不是用來自殺,也不是吸入就能立即致命的,公子也未曾服下什麼解藥,他沒想過要殺皇上,只是心裡不甘,變著法子折磨自己罷了,他若在皇上破宮之前死了,皇上不會放過其他皇室宗親,只是沒想到,那些人還是死的冤枉。”
“那些人沒死。”段紫陌淡淡道:“江南萬隆山的行宮裡那些他所謂的親兄弟們,可比他過的逍遙。”
“真的?”安子睜大眼睛,問道:“皇上為何不告訴公子?”
段紫陌看看床上的人,沈默不語。
良久,安子聽到段紫陌低沈的聲音,緩緩道:“朕和他的孽,豈止是這些就能化解的,太沈重了……”
沈重到愛的越深壓抑就越重。
江山,社稷,揹負在肩上,心無餘力去望進十丈軟紅。
不敢想若干年後鬢染霜雪時,並肩而立的,是摸不到的虛空,還是拈花一笑的他。
一整晚高燒不退,耳道里的傷連帶著頭疼欲裂,纖塵吐了不下八次,一直到吐盡苦膽汁,到天快亮了才沈沈睡去。
“朕去上朝,你記得喂些水給他喝,等半個時辰後在背後墊上兩層軟墊,拍拍後背,再不能讓他吐了,否則傷了喉底的軟骨。”
段紫陌交待完安子,走到屏風後,回頭又囑咐道:“還是等朕來了再喂水,好好照顧著。”
安子這一等卻是等到了次日都沒見著段紫陌的人影。
雲陽候遇刺身亡!
帝都近郊五萬守城軍及其三萬九門步兵這些京畿護衛部隊卸甲降旗,以無聲的形式逼迫天子為雲陽候雪恨。
朝會上近半大臣請求天子嚴懲行兇者,還天下公允。
而行刺者早已逃脫,於是前段日子和九門步兵統領結下樑子的五軍都督蕭將軍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蕭某人也不是好惹的,身為武將哪裡肯受這等冤屈,於是在朝會上鬧得雞飛狗跳,段紫陌龍顏大怒,當即命刑部立案調查,蕭將軍暫時留府不得外出,靜待檢視。
雲陽候的屍首停靈在雲陽侯府,天子親自悼唁,唐歡為父守靈告假一月。
段紫陌離開侯府回宮後,召兵部尚書禮部尚書吏部尚書,和幾位親王侯爵在灝鈞軒商議半日,最後決定抽調臨縣駐軍三萬調換帝都近郊五萬軍,三萬皇宮禁衛軍替換九城步兵。
這一決議一下達,雲陽候昔日麾下的京畿護衛傻了眼,各將領借悼唁侯爺的藉口奔至侯府請求唐歡拿個主意,而唐歡卻是不慌不忙,冷笑著道:“我會讓他抵命,急什麼。”
這個“他”到底是誰,也只有唐歡自己心裡清楚了。
瀟湘閣裡不受風雨傾軋,看似平靜如水,平靜的表象下,也許是暗潮洶湧。
床上的人醒過一次又睡了,燒退了,氣息舒緩,此時睡的很香甜。
段紫陌依床邊坐著,麼指拂過纖塵柔和的遠山眉,拂過眼線下纖長的密羽,拂過柔軟櫻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