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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竟是故事,歷史的風煙就像清晨的朝露,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勤勞勇敢的桃花溝人,已進入商品經濟時代了,這新的歷史怎麼寫?雖然,已有了模糊的輪廓,但畢竟是剛剛磨好墨,距離落筆還很遠。就像這桃花將開的三月,雖然已經有了微微沁人的暖意,但寒冷仍死乞白賴地還沒有完全地退去;桃樹上雖然結滿了一串串含苞待放的花蕾,但並不能說明收成呵,說不定,隨時都會下幾場嚴霜和冰雪,將盛開的桃花包括即將成熟的果實給摧毀掉。
有些事,桃花憑感覺已經想到了;但有些事,憑她的年齡和閱歷,她是不可能想到的。首先就是劈山開路這件事,這可是關鍵的一步。多少年來,桃花溝人要想出山去,都要順著出村的那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像蝦似的爬上爬下三架坡,再趟過一條桃花河,然後走二十里山道才上大路。自從前年縣裡往桃源鎮修通了公路後,桃花溝人出山的路一下子縮短了十五里,這給桃花溝人帶來了很大的方便。但是,這五里路還得翻一座山包過一道溝,別說汽車、拖拉機進不來,就是架子車上下也艱難,這仍然是桃花溝人致富的“攔路虎”。要想富,先修路。可以說,桃花溝人做夢都在想,啥時候汽車能從老虎嘴直接開村裡?打不開進村的道路,一切計劃都是白搭。因此,專家們為桃花溝人劃定了一條最為捷徑的路線,就是從這座山的半山腰,直通外面的山口。要說修這五里路,憑桃花溝的人力和物力,拼上月把兒的時間,就可以基本上打通了。問題是村裡的二毛子,三年前攔住“老虎嘴”,建了一座磚瓦窯,現在生意正紅火,要修路就得扒他的窯,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何才能解決這件難辦的事情呢? 。。
《桃花溝的女人之青杏楊花捲》第一章(4)
常言說無風不起浪。村裡決定要修路的事,就好像是一陣溫暖的風,先是吹皺了桃花溝這潭平靜的水,隨後掀起了緩緩的浪。很快,村裡村外,家家戶戶,男男女女都被卷在這風浪中。
蘇家、關家和黃家幾姓老戶人,祖祖輩輩都居住在村中央。蘇家住在最北邊,宅前百十來步地,是一個佔地十幾畝的大水塘。關家住在塘東邊,黃家住在塘西邊。這幾姓人中又相互輪流新舊交替地在桃花溝裡執過政,因此,三家中間那塊三千多平方米的大空場,誰也不敢去佔用,不知多少年代來,它就是桃花溝人公共活動的場所,桃花溝不管有啥大事,都會在這裡發生和消亡。特別是生長在空場中央的那棵兩三個人合摟粗的大槐樹底下的大碾盤,往往是訊息傳播的中心。比如說*、唱戲、放電影,這裡是最好的地方,但山村裡發生這樣的事是有數的,用處最多的是吃飯。桃花溝人吃飯有個老習慣,除去颳風下雨和來客,一般都不在家裡吃,往往是出來湊飯場。天冷的時候曬太陽吃,蘇家宅子的院牆下,那是最好最乾淨的太陽地兒,吃早飯和午飯時,大老爺們兒離老遠都要往這裡湊。天熱的時候找樹陰地兒,大槐樹底下的碾盤上,那又是最好的地方。因此,大空場實際上就是村裡人的大飯場。不過,那些年吃的是紅薯窩窩頭,外加蒜汁或鹹蘿蔔。這幾年換成了大米和白饃饃,桃花溝人說是“大白虛”,還有用豬油炒過的蔬菜。要說單是為吃飯,在哪兒都能吃下去,為啥非要到這兒來?這裡邊就有學問了。因為,過去山裡人一年到頭在山溝裡轉,很少有機會到山外去,山外邊一件很平常的事,在山裡就算是新聞了。村裡有人出山去,回來後總能說一大堆兒稀罕事。但山裡頭人又很勤勞,每天都是起早貪黑地在山坡上幹,山坡地又小又分散,幹活時,只能聽見聲音卻見不到人,想說句閒話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吃飯和湊飯場,就成了桃花溝人相互交流資訊的機會和場所。大集體生產的時期,生產隊還經常在這兒召開飯場會,傳達上級的政策,頒佈集體的決定。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展,交通和宣傳工具都發達了,就連廣播和電視也發展到了山溝裡。桃花溝人出山的機會也多了,看到的聽到的也多了,和山外溝通的機會也多了,山裡與山外除了地域和環境外,已經沒什麼差別了。桃花溝人雖然再不需要利用飯場來交流,但是,多年來養成的老習慣是不可能輕易改掉的,況且,村裡的閒言碎語也總是不能少了的。比如,誰家孩子考上學,誰家婆媳不和睦,誰家姑娘要出嫁,誰家要接媳婦等,飯場裡總要有人發“評論”。還有上級頒佈的新政策和村裡發生的涉及大家夥兒的大小事,更免不了有人要發議論,也可以說是要討論,所以,這飯場仍有它現實的意義。你看,說著說著,飯場可就形成了。
最先到的是村裡的“老神仙”黃少中,老頭已八十一歲了,白髮白鬚甚至連眉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