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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身,自兩道門將合末臺的那道隙縫之中,穿身而出。他們才一出去,門就合攏。
這三個人實在無法自那隙縫中穿出去的,其時,那隙縫只不過二十公分寬,如何可以容得一個人側身過去?
那三個人還是穿出去了,門一合攏,三個人之中一個身上,白袍的一角,被夾在門中。那情形就像是穿著闊大衣服的人,在進電梯時,不小心被電梯門夾住了衣角一樣。
白袍的一角留在門縫中,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穿白袍的人,仍然留在門旁。另一個可能是穿白袍的人,扯破了白袍,或是脫下了白袍,自顧自離去。
我猜想情形可能是後者,因為那三個人急於離去,不會在乎一件白袍。
病毒狠狠地瞪著我:“你將一切事情都弄糟了。你絕不像我想像那樣能幹,齊白可能對你完全不瞭解,所以才會這樣推重。”
我冷笑著:“你是說,我問了太多問題,將那三個人氣走了?”
病毒道:“當然是。”
我再度冷笑:“對我來說,一點損失也沒有,你那些黃金陪葬品,或許可以令好多人著迷,但是對我而言,卻不值甚麼。我看,你受了損失。你先叫齊白去,又想叫我去,一定是那三個人許你特別的好處,而如今,你得不到那個好處!”
我毫不留情地說著,病毒滿是皺紋的臉,又變成灰白色,同時,十分惱怒,他悶哼了一聲,道:“你滾!”
我不禁氣往上衝,他連最起碼的禮貌也不講,我是他千懇萬請請來的,可是如今他卻叫我“滾”。我冷笑著:“你用的字眼真好,希望你再有事來求我的時候,也滾著來。”
病毒在剎那間,現出一種十分疲倦的神情。這種疲倦的神情,出現在像他這種年紀的人身上,看起來十分令人同情,那使人直接地感覺到:完了。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再提,因為生命快完了。
如果不是他出言如此難聽,我真的會同情他。可是他卻作出了一個揮走身邊蒼蠅的手勢:“還不快滾,我不會再有甚麼事求你。”
我立時反擊:“那倒也不見得,或許我不再問任何問題,再去見那三個人,答應他們在那墓室中,將那七十四具屍體盜出來。”
病毒震動了一下,望定了我,半晌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時,我不等他腦筋轉過來,轉身準備離去。在我這樣說的時候,老實講,我其實也沒有再去找那三個人的意思。
一切看來全不可思議,如同噩夢一樣怪誕,根本沒有任何頭緒可尋,連那三個人是甚麼來路都不知道,只是令人覺得怪異莫名。如果不是其中還牽涉著單思的神秘死亡,我寧願忍受好奇的煎熬,也不想再理這件事了。
第八部:赴約允盜墓
我轉過身,準備離去,可是一步才跨出,我便怔了一怔,站定了身子。我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門口,這個人站在那裡,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具木乃尹放在那邊。他的神情是如此之怪異,臉色是如此之難看,他的身子在發著抖,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顫抖,但看來卻也極其僵硬。
我要定了定神,才認得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來外表神氣非凡,稱得上氣宇軒昂的都寶。都寶的手中,還拿著一件白袍 或者說是大半件白袍,因為白袍的一端,有著撕破的地方。
我一看到他這樣子,便道:“你怎麼了?”
都寶震動了一下,開始發出聲音來,我不說他“開始講話”,而只是說他“發出聲音”,是因為一開始,他根本不知道在說些甚麼,含糊不清的聲音,加上他上下兩排牙齒因為發抖而相碰的“得得”聲,沒有人可以知道他想表達些甚麼。
我又陡地震動了一下,向門外看了一看,夾住了白袍的門已經開啟,都寶手中的白袍,自然是那三個神秘人物的。那個人,在白袍被門夾住之後,撕破了白袍離去。如今都寶如此震驚,完全可以猜想得到,他是遇到了甚麼極其可怕的事。那麼,是不是可以假定,那三個人在除去了白袍之後,形象極其可怖?
自從我見到那三個人開始,我就覺得這三個人處處透著怪異和神秘,都寶如今的驚恐,當然和那三個人有極大的關連。
我吸了一口氣:“天呀,都寶,你看到了甚麼?”
我一叫,都寶的眼珠轉動,向我望來,即使是他的眼珠轉動,也極度僵直,由此可知他心中的驚恐是如何之甚。
他向我望來,雖然他發出的聲音仍然混雜著喘息聲和牙齒相叩的得得聲,但是總算已可以聽出他在講些甚麼:“我……甚麼也沒有看到,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