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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務之後回到家半個月有餘,他強自壓下心中的焦急急切,靜靜地等待著那個孩子的歸來。
再次見面的時候,她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表情有些不安地看著他,身上的氣也忽強忽弱,就好像犯錯的孩子面對家長那樣忐忑不安著。
“伊耳迷哥哥……”她怯怯地叫了他一聲,聲音輕得就好像剛出生的小貓的叫聲。
“……”他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專注,彷彿想要把她刻進自己的眼裡。
……她瘦了一些,臉色也有些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
一時之間,見到她平安無事的喜悅以及對於她的魯莽的憤怒還有悲哀、擔憂……各種各樣的情感全部噴湧而出,將他的心頭攪得一片混亂。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嬌小身影,下意識地,經過嚴酷的訓練而培養出的自我防衛機制啟動,他所有的表情都被自動調整到了最為完美的傀儡狀態。
似乎是他那沒有表情的表情嚇到她了,她拉住自己的衣袖開始滔滔不絕地討饒起來。
“伊耳迷哥哥~~是我錯了!亞盧嘉知道錯了~~~你處罰我吧!電擊,還是鞭刑?亞盧嘉都願意接受,你就原諒亞盧嘉這一次好不好?吶?伊耳迷哥哥~~~”銀髮的小女孩臉上帶著討好的表情,嘴上雖然一個勁地認著錯,可是眼神中卻不帶半點的誠意。
……你就吃準了我會原諒你麼?不論你做出什麼,我都會原諒你,所以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瘋狂……甚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在你的眼裡,我算是什麼?……是不是很可笑很愚蠢的呢? 心頭突然瀰漫著無限的悲哀以及絕望,他看不到半點亞盧嘉的真心,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停留在她的眼中、心中……即使有,也不會是他。
於是,心痛了起來,一種幾乎無法呼吸的痛楚瀰漫心頭…… 無光的黑色眼睛裡再也透不進一絲希望的光芒,他任由自己沉淪在絕望的深淵。
是時候該鬆手了吧?勉強地想要留住飛翔的小鳥,在一身傷痕之後卻發現走在前方的她永遠不會回頭……
我……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這樣想著,他低下頭無聲地與那個還在哀求著他的孩子對視著。
我一直在等待著你成長,可是你卻彷彿永遠都是長不大的任性的孩子。利用我對你的愛肆意地遊戲人間,現在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所以……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亞盧嘉對上他的眼。過了片刻,他看著她睜大了那雙漂亮的藍紫色眼睛,眼中充滿了震驚以及不可置信,她的小嘴微微地張開,慢慢地,她鬆開了拉著他衣角的手,顫抖著退後了幾步,隨即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那樣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久久地出神著,強自按捺下心中飛奔而去安撫她的衝動。伊耳迷彷彿化作了天底下最堅固的石像,靜靜地站立在那裡。
跑吧,我只希望這樣做,能夠讓你正視到我,然後將我稍許地放到你的心上;能夠在以後肆意遊戲的時候記得為我珍惜一下自己…… 深夜裡,他悄無聲息地走進她的房間。
從窗戶裡透進來的月光照射在她臉上,將那張皺著眉的小臉清晰地呈現在他面前。
伸出手,輕輕地撫平了她糾結在一起的眉峰,他用最輕柔的力度撫摸著她的頭髮。看著那小小的人影因為他的安撫而蜷成一團,自發自動地拱進他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熟睡,他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憐惜。……對不起,亞盧嘉。為了能夠讓你記住,這次必須要給你一個深刻難忘的懲罰……
第二天一早,他又再次於長廊上見到了亞盧嘉。和昨天一樣地,小女孩固執地站到他的面前,阻擋住他的去路,抬起頭,用最為哀婉的表情看著他。
他盡力地剋制住自己心頭的不捨與憐惜之情,靜靜地與她對視著。過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那對清澈的眼睛裡所流露的哀傷了。於是用很小的力道掙脫了她的手,他逃也似地轉身離開。直至走到很遠的地方,他還能感覺到從身後傳來的灼熱的視線,緊緊地、緊緊地盯在他的背上。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沒有再和亞盧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再看過她一眼——更正,應該說他都有不讓她注意到他的注視。
與之相反地,不需要他刻意地去關注著,亞盧嘉很努力地主動在自己面前出現著。彷彿是感受到了危機,她很努力地試圖引起自己的注意。像是故意跑來和自己說話、藉著傳達爺爺和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