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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吾富貴?”蹋頓摸著絡腮的鬍子,掃了一眼身旁剛剛收下的禮品,露出一絲嗜殺的笑容道,“郎君想對付誰?”
也難怪蹋頓一聽有富貴相送,就立馬聯想到劫殺、仇殺之類的事。遼東屬國地貧人稀,胡漢混居,加之烏桓人又有“天下名騎”之稱,故時常會被周邊漢人勢力聘做傭兵。像是前任烏桓大人丘力居就曾與中山相張純、泰山太守張舉結盟,攻掠薊中,殺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一度聚眾十萬餘人,儼然形成割居勢力。張純與烏桓聯盟後,自號彌天安定王,為三郡烏恆元帥。騎都尉公孫瓚曾與張純大戰一場,張純大敗。公孫瓚深入追擊,被丘力居率部圍困200多天,士兵死傷大半。蹋頓在烏桓諸部的號召力雖不及丘力居,卻也時不時會與周邊漢人勢力聯手打個劫什麼的。加之林飛與段融一上來就送那麼重的禮,無怪乎,蹋頓會認為出兵的時刻到了。
此刻耳聽蹋頓會錯了意,林飛連忙搖頭道,“非也,林某等人今日來此並非是來向大人討兵,而是真來同大人做生意的。”
“做生意?”蹋頓詫異地瞪了林飛一眼,隨即便與兩旁的部將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東胡話。跟著他又回頭向林飛沉聲問道,“郎君想要買什麼?馬?東珠?還是貂皮?”
“地皮。”林飛不假思索地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地皮?”耳聽對方竟是來買地的蹋頓一下子就楞在了當場。心想,這兩個漢人莫不是瘋子吧。世人皆知遼東苦寒,土地貧瘠。他們烏桓人還一心想著去中原呢。這幫漢人倒好跑來遼東買地。這不是得了失心瘋嘛。不過對方既然已經獻上財物,自己要是不答應,那豈不是也成傻子了。罷了,既然有瘋子送上門,不好好敲他們一筆實在是對不起老天爺。想到這裡,蹋頓帶著幾分玩味的口吻道,“不知二位想買哪兒的地?遼東的草場大多有主。但林地眾多,二位若是有興致圈下一片,倒是能得不少木材。”
“不瞞大人,吾與這位段郎君乃是海商。此番來遼東屬國,是想在遼東灣建個港口,用以停泊船隻,躲避風雨。”林飛說罷從袖中取出了一卷地圖奉上道,“故在下等想賣下此地。”
蹋頓狐疑接過地圖攤開看了看之後,並沒有答覆林飛,也沒有與在場的烏桓人商討,而是回頭向剛才引林飛等人進帳的那個侍從吩咐道,“去將李大人請來。”
烏桓的氏族成員沒有自己的姓氏,常常以大人或部落中英雄的名字作為姓氏。因此林飛與段融聽蹋頓如此一說,便知這位“李大人”多半是個漢人。果不其然,不多時,那侍從便引著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漢人走進了大帳。而更令林飛與段融感到意外的是,這漢人入賬之後並沒有向蹋頓行禮,反倒是蹋頓頗為禮貌地向其抬手邀請,“李大人請上坐。”
這是什麼人?竟然能得烏桓大人如此禮遇?面面相窺地林飛與段融心頭不禁萌生出了相同的疑問。而此時的蹋頓則指著二人,向那已然就坐的李大人介紹道,“李大人,這兩位林郎君和這位段郎君是海商,說是要購地造港口。”
李大人聽罷蹋頓所言,在向其拱了拱手之後,隨即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飛與段融問道,“哦?兩位郎君是海商?”
“潁川人林飛、東萊人段融,見過李大人。”林飛與段融雙雙拱手應道。
“與烏桓互市須有憑信,老夫可否看一下二位的憑信?”李大人捻著山羊鬚追問道。
“大人請過目。”段融說罷,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牌遞了上去。
那李大人接過玉牌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不動聲色地問道,“公孫度發的?”
“大人若有需要。朝廷頒發的印信在下也有。”段融點頭應道。話說自打東萊與三韓諸國通商之後,段融的路子也越發粗起來。莫說是公孫度或是朝廷頒發的印信了,就是公孫瓚、袁紹那邊的證明,亦是興手拈來。反倒是東萊郡的印信,礙於目前的情勢不可輕易出示。
“看來兩位是有備而來。”李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將玉牌還給了段融,又接著問道,“兩位既打算在遼東灣造港,怕是想與三韓通商吧?”
“不瞞李大人,這兩年三韓與青州頻繁通商,吾兄弟二人也想分一杯羹。只是礙於渤海之上風大浪急,這才想在遼東屬國建一避風港口。一旦此港建成吾等渤海海商能得一補給之地,而遼東屬國也能憑此廣納渤海貨資。還請列位大人成全這互惠互利之舉。”林飛
“三韓與青州通商之事,吾也聽說了。那些個三韓人可沒少賺啊。”蹋頓嘖著嘴道。言語間滿是對三韓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