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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向石文炳解釋了教學的難處,淑嫻還好一點,因為年長了幾歲,淑嘉就有些棘手,不教可惜了,教了又不太合適,讓她略讀一點其他‘可以明理’的書也是不錯的。石文炳默許了江先生的提議,只是對於自己的內書房向女兒開放一事,他還是沒有一口答應,裡面有不少男人看著沒事、女孩兒不能看的書。
石文炳轉身就與西魯特氏商議道:“又不差那幾個錢,我打發福海去買了書來,給她們姐妹一人一份兒,明兒送進來。”西魯特氏道:“我道是什麼,原來是為了這個,也好。江先生忒小心了點兒,只要她們姐妹出去見人不折了面子,旁的事情,難道還要指望先生教麼?”也對,家務事一類當然是自家人來調…教的。
石文炳把這事說了,也就轉移了話題,又問起家中佈置的事兒來。西魯特氏道:“尺寸是早就量好了的,樣子也挑好了,送到外頭正打著呢,再過幾天就能得了,拿來一擺上就能使。只有一樣,咱們到了杭州,衣裳並沒有都帶來,也要置辦。她們姐妹正長個兒的時候,去年的衣裳轉眼就小了,也要現做。”
石文炳奇道:“這事兒你何必問我?杭州最不缺的就是衣裳料子了罷?咱們家又不是沒這個錢,針線上的人也帶了過來。”西魯特氏笑道:“原來不用說的,不過是這幾天看著這裡的衣裳式樣與在北京的時候很不一樣,旗裝針線上的倒能做,有些新式樣怕她們做不好呢。我想是不是也做兩身新樣子的?”
女人總有愛美之心,對於衣服、首飾一類天生敏感的多,不感興趣的少,西魯特氏對於旗裝心裡懷著驕傲,然而南方漢風重一些的服飾看著實在誘人,忍不住也想做幾套穿上。她又怕丈夫責怪,便先請示一下。
石文炳想了一下:“做兩套倒無妨,我看叔父那裡,叔母也不是總穿旗裝。”他又擔心被漢風侵染,額外囑咐了幾句女兒的教育問題。西魯特氏滿面含笑:“知道了,這個我還能忘了麼?那就這樣兒了,兩個丫頭還有幾個姨娘都做幾身兒,或有去那邊兒請戲酒的穿出去,也不至叫人圍著看。”
石文炳對家裡放心了,心思又飛到了正事兒上。原本他是滿心期待的,康熙要平臺灣,已令福建總督姚啟聖與福建提督施琅進兵了,他在浙江,有個什麼需要,調過去幫個忙什麼的,也是一份功勞。更因華善在平三藩的時候犯了個錯兒,至今未有處分意見下來,石文炳也是懸心,想著如果自己能夠建功,也好為父親抵些過。
不幸姚、施二人太能幹了,沒用到他幫忙,只是在後方幫忙照看一下後勤一類,暫時還用不到援手。石文炳覺得天朝威武之餘,也有些垂頭喪氣,又開始思考華善的問題,對女兒的教育大半放手給妻子和西席。直到後來,他從正事中抽出神來,發現女兒們讀的書不太對頭的時候,後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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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現在是管不了大人的事的,尤其在這個家裡,地方足夠大,大人商量事情的時候,嬤嬤們總是很有眼色地把小孩子給領走。淑嘉壓根兒就不知道石文炳在煩惱些什麼,只是本能地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緊張情緒與低氣壓,以及……她額娘又開始把她阿瑪已經打包好的行李放了回來。
有一件事情卻吸引了她的目光,小孩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有條件的話當然是年年穿新衣,今年又開始置辦秋冬衣服了。先前說的那位李巡撫死了,喪事辦完,家眷返鄉,忙亂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在此期間大家有眼色地沒有歡宴。西魯特氏正好趁此機會向石琳夫人請教,又與馬哈達的夫人聊天,選中了幾個手藝好的本地裁縫來自家做衣服。
淑嘉被叫過去量尺寸的時候並沒有很在意這些,每年、每季都要做的事情,已經很習慣了。西魯特氏又指著桌上各色的衣料讓她選,要淑嘉說,一身上下的顏色最好不要超過三樣,不然就顯得眼花,她以前的衣服都是西魯特氏決定的,現在便表達出了自己的觀點。
西魯特氏皺眉道:“太單了也不好,小姑娘家家的穿得亮眼些。”裁縫們也說:“把顏色搭得合適了,保管好看。”最後做了六套衣服,其中四套仍然是旗裝,其中接受了淑嘉的意見,也做了一件淡色的旗裝。西魯特氏心說,李巡撫死了,咱們又不定在杭州呆幾年,要是再遇到白事,萬一要在這時候見人家的人,總不好大紅大綠的。正好又滿足了女兒的願望,兩相得宜。
心情一好,又招呼著打新的首飾,女兒們漸漸長大了,留了頭,要佩帶各式簪環了。京中有換首飾的習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