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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汝璈的日記寫到1946年5月中旬,直到遠東國際軍事法庭開庭十多天後。最後一篇日記後有行鉛筆字,寫著“以下轉入另外一冊”,但梅小璈說沒有找到這“另一冊”。這樣,後來中國檢察官和顧問在庭上精彩的反詰和辯論,那些只有梅汝璈經歷過的、現在難以想像的11位法官之間複雜的鬥爭和斡旋,那些法官們在宣判前做的秘密討論,以及歷時近3年的審判中坐在法官席上的中國法官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就都隨著日記的丟失,成為永遠的謎了。
2.上 任(1)
◆ 飛赴東京
1946年3月20日,上海華懋公寓1層的大廳裡,聚集著準備搭乘美國軍用飛機前往東京的旅客。服務員在用英語點名:“Judge Mei(梅法官)。”隨著服務員的呼喚,一名身材不高、西裝筆挺的中國人應聲向前。大廳裡十餘名美國軍官一起把目光轉向這位中年男子。在美國人心目中,法官是很受人尊敬的。可眼前這位中國法官是怎樣的法官?此時此刻他為什麼要從上海飛往東京?
原來,受命擔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法官的梅汝璈今天就要肩負祖國重託,飛赴東京。臨行前,梅汝璈向新聞界慷慨陳詞,直抒不辱使命的心志:“審判日本戰犯是人道正義的勝利,我有幸受國人之託,作為莊嚴的國際法庭法官,決勉力依法行事,不負政府與國人囑望。”
當日,《中央日報》、上海的《申報》《大公報》《新聞報》等中國最權威的媒體,紛紛在顯著位置刊出訊息:清算血債———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審判官梅汝璈今飛東京。
梅汝璈到達東京後,被盟軍最高統帥部的聯絡官安排在了當時東京最豪華的飯店“帝國飯店”,並且還為他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接風洗塵。
肩負使命的中國法官梅汝璈初到東京時的心情卻極其複雜。這從他當天的日記裡可以看出:“我注視公路兩旁的景象和路上日本男女的表情。我總的印象是橫濱和東京的工廠都炸光燒光了。它們和我22年前在日本所見的已經大不相同了。孰令改之?這是不能不叫我們正要審判的那些戰犯們負責的!他們荼害了中國,攪亂了世界,而且葬送了他們自己國家的前途。一個本可以有所作為的國家招致這樣的命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梅汝璈作為戰勝國派出的法官,下榻於東京“帝國飯店”的一間三室一套的大客房。出門有專車,車前方漆有派出國的國徽。餐廳裡有法官專席,隨到隨吃。對法官,日本侍女的微笑也格外嫵媚。
優厚的物質待遇,並不能使梅汝璈減輕對祖國命運的牽掛。他每天早晨翻閱侍者送來的英文報紙,看到的是滿目的淒涼:“飢餓的中國人在吃樹皮、鼠肉和泥土”;“300萬中國人在湖南奄奄待斃”;“滿洲大規模內戰爆發,中國殷切期待馬歇爾特使返華調停”。
國破山河在,國家尊嚴何在?梅汝璈因此而不願到餐廳去吃早飯,他只有按鈴請侍者把早飯送到房間裡來。其實,各國法官也天天看報,關於中國的壞訊息是人人皆知的。梅汝璈在日記中寫道———他們(外國法官)修養很好,絕口不談中國政局問題,也絕不談任何足以引起不快之感的國際時事。我想,在別的地方,修養差的人們一定不少,真要是問長問短,倒會使我們這“五強之一”的中國人難為情了。美軍某下級軍官曾毫不客氣地說:“報上不是說幾百萬中國人在吃草根樹葉嗎?華僑又何必要比日本人好的配給呢?”“止謗莫如自脩”,中國還得爭氣才行。不爭氣,人家口裡不說,還不是“心照不宣”嗎?
確實如此,在法官圈子之外,盛氣凌人之徒並不少見。曾有一位美國青年記者在訪問梅汝璈時,竟然提出了這樣的問題:“報上說幾百萬中國人在吃草根、樹葉,請問這數字您以為可靠否?”“中國人剛剛打完日本,為什麼自己又大打出手?請問國共兩黨爭的是什麼?”梅汝璈啼笑皆非,只能答以“無可奉告”。那天晚上,梅汝璈輾轉反側,直到夜裡3點鐘才勉強閤眼。
在梅汝璈的日記裡,經常會出現這樣的字樣:“處身國外的人,對自己國家不爭氣最感痛苦。8年的慘重犧牲,剛剛換取到一點國際地位,假使我們不能團結一致努力建設,眼見這點地位就會沒落了去。想到這裡,真是令人不寒而慄。身處異國的人這種感覺最是靈敏,這類體會也最是真切。想到這些事,我幾乎有兩三個鐘頭不能閉眼。”
◆ 寶劍與壯士
讓梅汝璈感到高興的是,他剛到東京不久就遇到了老友、###次長兼中央大學校長顧毓秀。顧毓秀受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