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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老謝,西西喜不喜歡咬你?
老謝睜大了眼說,謝小白,你太過分了!
我說,哦,這麼說讓我猜對了是吧?讓我看看她咬的牙印跟我的像不像。
我過去扯老謝的衣服袖子,老謝勃然大怒,說,謝小白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別這麼成天胡思亂想?
我說你急什麼呀,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猜到吧?很簡單啊,西西是隻貓,而且不是一隻普通的貓,是我母親白露當年最寵愛的那隻死於1982年的母貓。
我感到很開心,我看到我父親老謝根本無法用恰當的舉止來表達他的震驚。我想,他的震驚要麼來之於西西是隻貓這個事實,要麼來之於他所認為的他女兒的瘋狂想像,無論如何,較之於從前我描述過無數次的洗衣機流血事件來說,西西是隻貓這種描述更能令他大驚失色。我想我猜得沒錯,西西一定如我想像裡那樣,用美麗的貝齒媚惑無比地咬過他的肌膚。
我繼續擊打老謝脆弱不堪的心臟,我說這隻名叫西西的母貓來自樓下的花圃,當年埋葬了它的那個紅沙墳。我還可憐了一下老謝,我說她飄逸的腳步聲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對你來說她不是歸人,是一個只屬於夜晚的過客而已,一個無所皈依的魂靈。
我的父親老謝徹底失去了自信,他英俊的面孔瞬間罩上了將死似的慘白。我想他這回有些相信我的話了,因為他跟女孩西西親密接觸過。我撫著他的腿試圖讓他安靜下來,我說你總不相信我是個散發著靈異之光的孩子,可我真的從小就能聽到洗衣機自己響動,我還夢見過白露,她跟這隻名叫西西的母貓在一起,她們都在我小說描繪的那條冥河裡,長著魚的尾。就連鄭芬芳的死我也一直在睡夢裡預見過,我看見是馬路把鄭芬芳推到窗外的,就像朝樓下隨手扔了一片白菜葉子,可是那些警察都不相信我的夢,他們跟你一樣。
我的父親老謝在過了很久以後最終摸了摸我的頭髮說,謝小白,你說的都是幻覺。他緩緩地走下樓,站在花圃邊上看了一會兒罌粟花,離開時的背影瞬間變得有些蒼老。
我在網上給腳手架寫了封信,說我打算著手寫一篇懸幻小說,關於一隻貓的魂靈跟男主人之間發生的愛情故事。
這個香港人立馬給我回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稱我是他心目中最有靈氣的優秀小說家,這樣的話,我的一位編輯朋友劉照如也曾經說過,但他並不知道我在小說裡敘述的事情根本不是靠什麼靈氣虛構出來的,而是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他是在前幾天跟我說的,他說我寫的那篇關於預見性死亡之夢的小說將被髮在頭題。那篇名叫《午夜零點》的小說是我在鄭芬芳死後的那天夜裡寫的。
我把那篇關於蒂森娜的漫畫小說已經寫到了非常熟練的程度,坐在電腦前寫它的速度快到了不加思考,彷彿在看著一張報紙機械地練習打字。
蒂森娜一如既往地在尋找夢裡的那朵花,她經過了草原、古堡、漫無邊際的沙漠,甚至還包括一座巨大的廢棄多年的陵墓,跟陳凱歌導演的那部《古今大戰秦俑情》裡的陵墓很相似。
後來她還經歷了洪荒和戰爭,最後,公元前501年,她遇到了斯巴達強悍英俊的武士梭羅,這個武士是皮裡阿西人,他原來是個經營手工業的小業主。斯巴達是個不斷髮動戰爭的侵略國家,在一場混亂的戰爭中蒂森娜救了受傷的武士梭羅,他愛上了這個臉罩面紗的女子。
這個時候蒂森娜已經跟很多男子相遇並分別,她貼身的肚兜裡放著從那些男人衣服上取下來的紀念物,寶石或者飾物,他們大多都死了,因為食眼鷹奧吉佩一直跟隨著蒂森娜,每到一處它都要用它殘存的魔力給人們帶來災難,他們在跟它的戰爭中受傷而死去。
公元前500年,這個名叫梭羅的皮裡阿西人終於把食眼鷹奧吉佩殺死在冥河裡,這個時候戰爭已經慢慢結束,斯巴達成了古希臘最強大的國家。在與奧吉佩的惡戰中,梭羅用一柄非常鈍的看起來像是矛的鐵器把奧吉佩刺死了,蒂森娜眼看著那條一直跟隨著她的黑色的冥河在漸漸消失,她確信它會一直那麼消失著,消失到虛無般的天光裡。
她從衣兜裡取出那些男人留給她的飾物,一件一件扔到即將消失的冥河裡。
這個時候,蒂森娜終於看到了她夢裡的那朵花,藍色的像眼睛的花朵,夢幻般的藍色,純淨而清晰。花瓣如同鏡子映亮了蒂森娜的眼睛,她突然覺得應該把面紗取下來,於是她就緩緩取下了面紗,這時她發現她原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