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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內心裡對現在正在寫著的這部懸幻小說並不是這樣想的,我沒考慮它會不會有什麼市場,我只是需要這樣一種方式,非正常的方式,來講述一些事情,愛情,生活,或是其他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我迷戀這種文字操持方式要甚於按部就班的方式,它有足夠的空間安放我狂野的想像。我堅信即使我身上沒有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靈異之光,我也將是一個具有超凡想像力的女孩子,這種想像力超越一切而存在。想像,它是平凡生活的對立面,另外一種形式的智慧。
我不能對李家克講這些理論,他不會懂。那個香港人腳手架也許會懂。
在等待那盒煙變回原樣的時候,我感到眼皮有些沉重,剛剛意識到睏意要來,我就睡了過去。睡過去之前我對早已等在睡眠裡的那個夢沒有一絲預兆。
我確信那個夢是早已等在睡眠裡的,就像我現在確信過去所有發生在睡眠裡的夢都是早已等在那裡的一樣。我夢見我的父親謝未陽以一種以前我從沒見過的方式出現,以前我見過他表情模糊地站在臥室門口,看著我母親白露用那把鋒利的蒙古小獵刀割腕自殺,還見過他柔軟溫暖的唇。這次我夢見的不是這兩種情況,而是跟血有關的另一種情況,血來自他自己。
確切地說,從夢裡醒來之後,我的回憶在最初幾分鐘內是模糊的,我記不起來那些血到底是從老謝身體的哪個部位流出來的了,由此可見我父親老謝以這種方式出現完全出乎我潛意識的預料。
我醒來之後臥室的燈還亮著,這使我的恐懼感多少得到了一些緩衝,我不必像以往那樣在黑暗裡屏息躺上一陣才敢活動身體。我是歪倒在地毯上睡過去的,醒來之後我繼續保持著歪倒的姿勢,努力回憶那些血的來處,發現我能回憶起來的情形大約只有一種,即,它們是從老謝全身流淌出來的,他似乎全身毛孔都在向外滲血,像夏天跑完一萬米長跑後的汗腺分泌汗液一樣。
這種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相比起我母親白露的手腕流血來說,前者似乎更有理由令我驚懼。如果將這兩種死亡放在一起進行比較的話,割腕自殺畢竟是一種痛快的死亡,而全身滲血則完全是一種凌遲的死亡。
這個夢它想向我說明什麼?我堅信出現在我睡眠裡的夢都不是憑空而至的,就是說,我父親老謝將要繼白露而死亡?如果是,那就一定跟西西有關,我父親老謝的臉色已經越來越晦暗了,跟一隻貓的魂靈糾纏,他能得到什麼結果?也許只有死亡。
我覺得身上有些冷,這個時候我想起了抽屜裡的那個空煙盒,我幾乎可以肯定它已經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裡變回原樣了。事情的確符合我的想像,我拉開抽屜後見到的是上個世紀我母親白露生前愛抽的那種煙,煙盒裡空空的,那兩支剩下的煙已經讓我白天當成將軍煙給抽了。這讓我多少感到有些可惜,我想我得儘快見到西西,跟她再要兩盒。
剛剛過去的這個夢掠奪了我餘下的睡眠慾望,我在凌晨時分按捺不住地給老謝打電話,他的聲音充滿了情慾的曖昧氣息。我直截了當地問西西是不是在他旁邊,他似乎一點也不打算照顧我的情緒,沒有什麼猶豫地說是,我在電話裡把聲音提高了八度,說,她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死去二十多年的貓,跟她睡覺和跟狐狸精睡覺有什麼區別?老謝就像沒聽到我的話,反而問我是不是頭疼又犯了,我說好吧老謝,我早晚死給你看,我死了你就得意了。
我趴在窗臺上看樓下的罌粟花,看到凌晨三點的時候,小區裡下起了一場大霧,大霧瀰漫了樓房和花圃,我知道是西西,那隻妖媚的貓的魂靈從我父親老謝身邊回來了。她是不能在老謝那裡過夜的,黎明的曙光會是她的終結者。
第十四章
我戴著從他口袋裡偷來的那枚浮雕貓髮卡去見老謝。
我去見老謝的時候特意穿了一身黑衣裙,六月了,黑色的裙子不太好買,但我還是如願以償地在韓國服裝屋買到了一套,看起來還挺不錯。韓國人的衣服做得很精緻。
老謝對我的穿戴不以為然,甚至輕微地皺了一下眉。我說難道只有西西穿黑的才好看?
老謝又皺了一下眉說,你能不能不這麼總是針對西西?
我說她是你什麼人哪比我還重要嗎?她只不過是一隻貓而已,其實你自己也是這樣懷疑的,否則你拿她的一隻髮卡幹什麼?
老謝說一隻髮卡算什麼?
我說一隻髮卡當然不算什麼了,但西西戴的髮卡就不一樣了,她為什麼戴的全是貓圖案的啊?她戴的那些髮卡我在整個煙臺市都沒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