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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題目,名叫窗戶。
夜裡不再有公貓鍥而不捨地追求母貓落落了。
我的母貓落落早已經過了情竇初開的年齡,但是它似乎對愛情有著天生的抗拒,如果它是一個人,就極容易能令人猜測它曾經在愛情問題上遭受過致命的重創。
我一直認為我的母貓們都十分聰明,它們只是不會說話,無法跟我進行語言交流而已。而這隻名叫落落的母貓則傳承了它母親和祖母們身上所有的聰明基因,所以它不用談戀愛就對這玩意兒有著透徹的明白。
在我印象裡,母貓落落的全部世界就是這棟房子,這棟房子以外的天地都跟空氣一樣可以視而不見。當然這種情況屬於樓下那株罌粟花開放以前。罌粟花出現以後的母貓落落時常躍上窗臺,把小小的臉貼在窗玻璃上向下凝望。
我抱了母貓落落,鎖了門下樓走到花圃裡。罌粟花開放得依然豔麗,當然,白天它並不是罌粟花,而是一株美麗的虞美人。我蹲在花圃里長久地看著它,直到感覺似乎出現了幻覺——1982年的母貓西西從虞美人下面慵懶地站起來,它把身子伸得很長,然後弓起來,溫和地看著我。
母貓落落一直在看那朵燦爛開放的罌粟花,它琥珀色的眼睛美麗得像幻覺裡的湖泊。
我突然有些想念黑衣女孩西西。
當我想見黑衣女孩西西的時候,我只能去我父親謝未陽的白露酒吧。
我預料裡的一幕與現實有著驚人卻又似乎理所當然的吻合,我父親老謝正坐在女孩西西的對面。我不知道在我沒來的這些日子裡,黑衣女孩西西是不是每天都來,她來了之後老謝是不是每天都坐在她對面施展56歲男人無懈可擊的魅力。
對於生活和愛情,老謝永遠都是迅疾而成功的獵人,他永遠處在選擇和擁有的位置。
女孩西西換了一件衣服,一件黑色的羊毛質地緊身衫,領口閒散地開放著一圈細小的白色花邊。她永遠只穿黑色,淡淡地在領口或腰際點綴著一圈醒目的白。黑色和白色是最高貴的顏色,我母親白露生前除了戲服,最喜歡穿的也是這兩種顏色,繼白露之後,女孩西西是我所見過的能把這兩種顏色穿到極致的第一個女孩。
她喝紅酒,抽菸,於清純中隱隱透著一股倦怠的風塵。這讓我再一次想起我的母親白露,有多少男人願意死在她的風塵裡。而我56歲的父親老謝,他看女孩西西的目光顯而易見穿透了1982年到2004年之間這段二十多年的時空。
我得感謝我父親老謝,他讓我迷戀上了如何以近似享受的姿態承受疼痛,並且把它看成一種極致的美。好多年了,一直如此。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一直沒有改變過。
老謝跟女孩西西一起走出白露酒吧,女孩西西在門口站住了,回過頭來虛無縹緲地看了一眼黯淡的大廳。我認為她是在尋找我,而我正坐在一個黯淡的角落裡,隨時準備當她跨出門去的時候,迅速地從那個角落裡站起來,走出白露酒吧,在我父親老謝的車子開動之後,攔輛計程車跟在後面。
老謝的車子轉過燈光璀璨的南大街,目的非常明確地朝著東郊開去。我猜他正在往他家開。他到底有一套還是幾套房子,它們坐落在煙臺這個城市的什麼地方,這個情況我並不很瞭解。按我的猜測,如果他不想讓他的眾多女人在某一時刻發生碰撞的尷尬,就應該多置辦幾棟房子。他的白露酒吧不是吃素用的,它到底為他賺了多少銀子我不太瞭解,但可想而知。
這個晚上我以偷窺者的身份在老謝房子下面呆了兩個小時。為此我瞭解了一下計程車司機近一個月來平均每晚能賺多少錢,我說我承諾給你兩個晚上的錢,你可以躺在後邊座位上睡一覺,既養了精神又省了油錢還賺了兩份錢。
於是司機真的躺在後面座位上養了一會兒神,我坐在駕駛位右邊抽了一盒煙。我父親老謝把女孩西西關在東郊海邊這棟房子裡大約兩個小時,我實在不願意猜想他跟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後來他連夜把她送下了樓,我喊醒躺在後座上養神的司機,我們的車在凌晨兩點多的街道上一前一後開到了我回家必經的鐵路立交橋洞口。
我父親老謝像上次一樣把女孩西西在橋洞口放了下來,這回他擁抱她的方式沒有上次那麼含蓄,他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裡,吻別的時候他親的不是她的額頭,而是嘴唇。
但是我不明白西西為什麼拒絕老謝把她送回家。顯然老謝對此感到無可奈何,他緊緊地箍了她一會兒就無可奈何地鬆開胳膊,看著她小小的身影融入了橋洞的黑暗裡。
我讓計程車司機趕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