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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楚然快步回到家裡,絲毫不理身後跟著莊大娘,自顧自的走進屋內。
“你給我站住。”莊大娘追得氣喘吁吁,喘著粗氣低吼。
莊楚然的身子一頓,一腳跨在屋內,一腳猶在外邊,卻沒有依言轉過身來。
“怎麼著,如今你都會跟娘甩臉子了?”莊大娘冷聲喝道:“就因為一個女人,你就跟娘甩臉子?這就是你的不滿?”
莊楚然闔上眼,依舊沒有轉過身來。
莊大娘心有些慌,卻咬了咬牙,道:“想來你也聽見了,那女人是怎樣的人,那叫孝順良善?敢跟長輩頂嘴,牙尖嘴利,沒規沒矩,這就是你的眼光。”
“這不就是娘要的嗎?”莊楚然淡淡地道。
莊大娘一怔,軟了聲道:“然兒,你聽娘一句,娘不會害你,秦如薇這個女人,她配不上你。便是不娶貴妻,娘也會為你娶個賢良的可好?”
莊楚然微微側過頭來,露出一個苦笑,道:“配不上的,是我,是我配不上她。”
“你。。。”
“在今天以前,我還能在她跟前抬起頭來,還能仗著這點子墨水這點子學識站在她身邊。只是秀才,沒關係,我會掙來功名,總能配得上她。可如今。。。”莊楚然轉過頭來看著莊大娘,一字一句地道:“娘讓我在她面前,無地自容。”
莊大娘臉上倏地大變,顫聲道:“你,你胡說什麼?”
“娘,什麼時候開始,您開始變得這麼可怕!”莊楚然眼中透著濃濃的失望,道:“從前那個溫和又善良的娘/親,什麼時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嘴穢言的潑婦。”
莊大娘心頭巨震,瞪大雙眼:“你怪我!”
莊楚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闔了又開,開了又闔,半晌道:“子不嫌母醜,娘怎樣終究是生我養我的親孃,我不敢怪您,我只怪我自己。功名對娘很重要,我要讀書,就不與您多話了。”說罷走進屋,在關上門的一瞬間,他的話又傳了出來:“薇兒有句話說得很對,兒子大了,再不願做您懷中的那隻黃雀,是雄鷹,就該展翅。”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莊大娘傻了一樣站在原地,依舊不敢相信,這向來聽話的兒子,今天變得如此陌生,且離她越來越遠。
那雙充滿失望的雙眼,不斷地在眼前晃動,莊大娘使勁的捶著自己的心口,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半天才哭了起來,可那門,卻是沒有再開啟。
卻說秦如薇這邊,她拿著繡棚,卻是半天沒有下針,只看著眼前的喜鵲發呆。
楊柳將一盞茶放在她的桌邊,嘆了一口氣,道:“娘子可是在想秀才爺那邊?”
秦如薇捏針的手一頓,將它擱在一旁,道:“你說我是不是太過了些?”
古人和現代人不同,她如此行/事作風,恐怕在世人眼中已是大逆不道,沒有任何一個婆婆,會接納這樣的媳婦,別說她還沒過門了。
“從前我在舉人家伺候,舉人娘子是員外的小姐,舉人也是寒門出身,對娘子極好,但對老夫人更孝順,老夫人說什麼都只有應下的份,甚至連納了兩房妾侍,舉人娘子是個和善軟弱的,也就只有接著的份。誰都誇舉人娘子是個識大體賢惠和善的,可只有奴婢知道,每晚舉人在妾侍房中歇下的時候,舉人娘子都在偷偷的抹眼淚。”楊柳坐下,淡聲道:“我那時就想,這人孝順,也未必是一個好事,我將來要是嫁人,一定要尋一個敢對家中父母說不的人。”
秦如薇詫異地看向她。
楊柳微微一笑,道:“那時,我聽舉人娘子說,這世間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只有自己過得自在了才叫舒坦。”
秦如薇嘆息,道:“是啊。”
什麼賢惠大度,她是不懂的,也做不來,她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這古代的框條,她遵循,但絕不會甘於被束縛。
讓人欺到頭上不反抗的不叫大度,而是懦弱。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罷。”她重新拿起繡棚,穩穩地下針,若是莊楚然接受不了她這樣的性子,那麼,現在斷了總好過將來他夾在中間難辦。
是夜,明月當空,夜涼如水,已是八月初,白日雖還熱乎,但晚間卻是涼風陣陣的。
一陣悠揚又纏/綿的笛聲在夜色中傳揚開去,似怨似痴。
秦如薇信步來到河邊,看見那頎長的身影背對著她,微側著頭,一手拿著長笛抵在唇邊,笛聲正是從他手中笛子發出。
走近,月光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憑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