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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李紈的母親已經帶著棺材在賈府的大門口堵了好幾天了。內宅私事原本傳不出去,可是一來賈府下僕的口實在不算嚴,二來如今賈府是牆倒眾人推,更何況不管怎麼說,懷著遺腹子並且定是要守節的李紈的確是死了,這些種種加在一起,同情李紈的人自然大有人在,也就是說大家也似乎隱隱認定賈王氏的確把兒媳給折磨死了。而李紈被折磨死了,這時候周府再把二十年前難產死了的周氏翻出來,大家也自然而然會願意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畢竟,周氏和李紈可都是賈府的媳婦呢!
故而,周府把狀子遞上去之後,案件還沒有開始審理,賈府在輿論上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如今,無論是在那些無所事事的貴婦們口中,還是在那些市井小民的口中,賈府的女人們都成了蛇蠍人物了。
“賈氏也是個人物,當初,她自知忠義起事無望,便主動成了皇帝小叔的內應,藉著自己的命格說事,教唆著忠義狗急跳牆……且若不是她偷出了忠義的私印,讓小叔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忠義放在京郊的私兵調進內城來,忠義謀反的罪名還不好一次落實呢。”賈元春是女人,水忟不好直稱她的名字,只好用賈氏來指代,當初的事情不能全然算是賈元春的功勞,但她的確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我卻是有些弄不明白這女人的想法。事成之後,皇帝小叔本說可以實現她一個不大不小的心願,原以為她會求脫離忠義王府,換一世安穩,卻沒想到她要和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互換身份,入宮為奴……以她的功勞何至於如此,就是給父伯兄弟求個小官,我小叔也是能夠應許的啊!”
說真的,賈元春的確是個很有魄力的人,但是身為內宅女人,她的眼界到底還是窄了一些。
賈琳淡淡地說:“這還不簡單?她的功勞是放在暗處的,皇帝不可能在明面上嘉獎她,既然如此,就算她作為忠義王府的內眷承蒙皇恩可以家去,但眾人都知道她曾經是忠義王的女人,她如何能有再有個好姻緣?與其青燈古佛過一輩子,還不如換個身份留在宮裡,若是成了好事,豈不是能見到日後風光?不說長恨歌中的楊貴妃曾經一度如何受寵,就是咱們大晉朝,世祖皇帝和董皇貴妃的事情也還擺在那裡呢!賈元春自小被精心教養長大的,她心裡可有一番青雲之志,再說,她是賈府的女兒,自然知道賈府人的嘴臉,她若是對家族有用自然還是精貴的,若是回家唸佛,能有她的好日子?她寧願將寶都押注在自己身上,也不會押注在賈府中另外一個人身上。”
水忟瞧著賈琳的面色,倒像是不大樂意提到賈元春似的,便想起賈琳當初的處境,自然知道賈琳幼時約莫在賈元春的手裡吃過虧,立刻轉了話鋒,道:“她是聰明,可如今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皇帝小叔原本已經打發她去照看太上皇了,自然是沒了那種心思,可誰知道這會兒賈府出事,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了訊息過來,徑自爬了太上皇的床……太上皇雖然清醒的時間少,但不知道被她怎麼哄的,竟也點了頭肯定了她的身份……我真懷疑太上皇那玩意兒還能不能用的。”最後這話說得很有些難聽,但事實也的確如此,太上皇長了年紀,又病了許久,有些事情自然心有餘而力不足。
太上皇當年挺寵著水忟的,水忟對太上皇的感情也就有些複雜,畢竟他的小家到底也算是因為太上皇的猜忌而家破人亡的。
“我之所以說賈元春聰明反被聰明誤,是因為太醫院已經漏出了訊息,說是太上皇快不行了……待到太上皇西去,作為太上皇最最離不開的新寵,賈氏定然是要殉葬的。”水忟很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著。
賈琳沒有跟著笑,只是抬手喝了喝杯中的茶,算是把這個話題掀過去了。賈府如今的種種情況,雖然不是賈琳親自動手的,但不得不說,他的確在其中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畢竟若不是他和王夫人之間的互相算計提防,馬道婆就不會被抓。甚至於,若不是賈琳從小開始調、教了賈璉,周府的人如今也不會插一手進來。可以說,當初他只是賈府中一個連得臉一些的僕人都看不太起的庶子,但如今他的地位卻和賈府中人有著雲泥之別。若這是一場戰爭,賈琳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他本來就是一個天性薄涼的人,如今再聽水忟說這些,竟然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水忟和賈琳便又換了別的話題,兩人一直坐到旁邊包廂的人離開芸香閣,這才相視一笑。不多久,那個得了水忟吩咐的人就回來覆命,說是已經將應曲那夥人都罩著布袋狠揍了一頓,且把旁人丟在小巷子裡,惟獨把應曲給抓走了,整個過程都沒有驚動旁人,什麼馬腳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