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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固執地抱著宮女。
是我害了她,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就是因為生的不好,就因為沒有投胎到好人家,便這樣的任人欺凌,在這些人眼裡,她的命,甚至連螻蟻都不如。
我環顧了一下站在院子裡看熱鬧的公主們,一個個穿金戴銀環佩叮噹,一個個表面乖巧溫柔嫻淑,一個個氣質高貴聖潔美麗,一個個麻木殘忍心狠手辣!
那小宮女垂手靠在浴桶裡,已經陷入了昏迷,我趴在浴桶邊望著她,用熱帕子一遍一遍擦著她已經泛紫的唇,不要死,活過來。活過來,我就帶你離開這座鑲金的地獄!
整個淑園都陷入了沉默,我想,從來沒有一個時候,身嬌肉貴的公主們圍著一個低賤的奴婢,等著她醒來,儘管這個奴婢生死未卜,儘管這生死未卜是她們一手造成的。
這些奴才螻蟻般的生命,從來不值得他們看上一眼,在他們的意識中,這些奴才活著便是要為他們去死的,至於怎麼死,其實都是一樣的。
寶嬋蔫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絞著手,一雙彎彎的眼睛不時的瞟著我,雲瑤也沒有再幸災樂禍,她望著我,大大的眼裡滿是不解,還有那華容,依舊帶著那高高在上的鄙夷神情……
“上次的雪人是誰,她……還活著嗎?”
老天,我真不敢相信,這麼殘忍的遊戲是我想出來的,那個被做成雪人的人,不要死,求求你,儘管我知道我這具身體的靈魂已經換了,可我依然怕這雙手曾經沾染過鮮血。
“扶蘇姐姐你怎麼了?上次的雪人就是那個……那個藍若溪啊!聽說原來是宰相公子,平時驕橫的很,總是不聽扶蘇姐姐的話,不過,扶蘇姐姐總是有辦法治他的……”
我的腦袋轟然作響,整個人就像被重磅炸彈炸過一樣,再也聽不到雲瑤接下來的話。
藍若溪,我想象著他被冰水淋透時的樣子,我想象著他被塞進雪人裡的樣子,我想象著他跪在一堆嬉笑的女孩子面前……
我想起他總是冰涼的手,我想起他青白寡淡的臉,我想起他單薄的背影,我想起我曾經枕著他的胸口睡覺,我甚至想起他對我說的那句“別怕”……一個如此殘忍過傷害你的人,你怎麼還毫無怨言地能對她這麼好?!
“扶蘇?臉色為何如此之差?”耳邊是誰在說話?熟悉的令人心悸。
“啊——”我恍惚抬頭。
藍若溪,我竟一時無顏以對。
我掙扎著從他懷裡跳下來,推開他、後退、垂眸。
“扶蘇……”
“啊,若溪哥哥,呵呵,我累了,我……呵呵。”我語無倫次,匆匆跳進馬車。
門簾垂落之間,有意亦或是無意的向外望去,他依舊定格在那裡,長長的青絲覆蓋了他的背影,北風呼嘯,那髮絲便隨風搖曳。
心中莫名痠痛,我是怎麼了?討厭。
馬車搖晃前行,一縷光伴著涼風傾瀉而來。
“扶蘇,我……”藍若溪單手持簾,抬頭,“我還是……扶蘇?!你怎麼了?”
他一把將我攬過來,冰涼的指尖在我的臉上輕點。
我怎麼了?無意識地抬手抹了一把臉,水?淚?我哭了?
“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他的聲音透著無法掩飾的濃濃擔憂。
藍若溪,你不該對我這麼好的,起碼你不該對柳扶蘇如此好。
我沒有回答,只是拾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呵氣:“冷嗎?”
他愣了一下:“不冷的。”
“騙人,分明是冰冷刺骨。”我搖頭,淚珠便滾過而下。
“扶蘇,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將我摟緊,眼裡滿是焦急。
“凍死了,她死了,就在我面前……”我拼命睜大眼睛,淚水還是滿溢,紛紛湧出。
那個宮女再也沒有醒來,一個十幾歲的生命就這樣隕落,就是為了幾個孩童的玩笑!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停止呼吸、失去心跳,卻無能為力感覺,好難受!
“別怕,別怕,”藍若溪抱著我,拍著我的背,一遍遍重複,“別怕,沒事的……”
我不怕的,我根本不怕,我是恨,恨那些人的殘忍,更恨自己的自私!為什麼不早一點阻止,為什麼要猶豫,如果早一點,她可能就不會死,不會死啊!
我埋在藍若溪的胸口,拼命拉扯著他的衣襟:“都是因為我,她才會死,那個宮女,她那麼年輕啊,她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都怨我……”
“這就是她的命,要怨……也只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