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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無邪,他說:“我是月奴啊,臻兒的月奴。”
我呆呆朝他伸了手,他卻突然如霧般消散。
場景忽換,居然有我!
可是,那是我嗎?衣著華貴,卻儀態盡失。
扯著他的袖口不斷叫囂,逼著他一步步後退,直到他驀地跌坐在床邊,手指觸碰了破碎的瓷片,瞬間滾出血珠,他輕輕擰眉,不為察覺地縮了手,血珠滑落,瞬間破碎。
更加破碎的卻是他的眼神,明明是那麼痛苦,明明臉色是那麼蒼白,他還在強自笑著,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臉,卻被狠狠甩開……
他愣愣看著我,滿眼的無措與茫然……
我瘋了一樣地四處打砸,他就那樣默默靜坐,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毫無預兆地,他忽然起身,攆著碎片快步離開,我看著他倉促的背影無聲冷笑。
他踉蹌著倒進御攆,按著胸口,緊緊蹙眉,汗珠滑落。
號脈的長鬚老者一臉惶恐,他卻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舉手投足之間威嚴暗逸。
大夫一邊拭汗,一邊惶惶解釋,他淡淡點頭,輕輕揮手。
眾人退下,偌大的宮殿,只有他一人枯坐,燭火跳動,他驀地閉了眼……
夜半時分,我已然睡著,他卻睜著眼,呆呆望著我,手指輕輕拂過我的睡顏,我微微動了動,他便猝然停手,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謹慎。
隔了好久,我再無動靜,他才緩緩舒了口氣,起身倚靠著床邊怔怔坐著。
窗影斑駁。
他伸手拾起一束髮絲,藉著月光默默挑出白髮,無聲看著,月華照在他的臉上,寂寞、空洞……
漸漸地,場景又在不知不覺間轉換。
他微笑看著我為他束髮穿衣,拾了我的手輕輕吻著。
我滿懷心事送走了他,轉身收拾包袱,換上太監服,坐立不安。
卻不知他在另一處靜靜看著我,看著我離他而去。
他站在高高直矗雲霄的角,蒼茫雲海下,他的背脊挺直,威儀暗湧。
那捏著玉佩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著白,雨淋溼了他的發,絲絲縷縷貼在臉上,有水順著頭髮滑進眼瞼,復又湧出……
他閉上眼,削尖的下巴固執得繃緊,沉聲靜氣:“回宮。”
不是說過,只要抓緊了就不放的嗎?就算傷到體無完膚也絕不放手嗎?怎麼,就這樣放棄了……那束帶刺的臘梅,不要了嗎?
這裡又是哪?
蠟淚成堆,他枯坐在桌邊,拿出一對白瑩瑩的玉佩,白皙的指尖與玉佩相得益彰,那玉佩雕刻了一排雋秀的小字,執子之手……他垂眸靜靜瞧著,頭髮忽地散開,披散了整個肩膀。
髮簪落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他立時回頭,神情恍惚地四下看著,彷彿在找著什麼,卻漸漸失望,滿眼悲愴,他握著玉佩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我不信,我不信……”
他的哀傷讓我驀然心痛,我走過去,想要安慰他,卻驚訝發現,他在何時竟已生了滿頭白髮?!
那蒼茫的白,刺痛了我的眼。
我震驚不已,屋內忽然便多了許多人,有些人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有些人來來回回地穿梭,有些人滿臉淚痕……
我煩躁地撥開人群,驀然聽到心碎的聲音!
雪白的頭髮鋪滿了整個床鋪,削尖的肩膀,憔悴不堪的臉,眼眶深陷,唇色發白,整個人完全沒有一絲神采,就連呼吸也是微弱的,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戛然而止……
有人摸著他的手腕一臉驚恐地搖頭,隨後軟著膝蓋被拖了下去,又一個人上前,剛一觸及他,便惶惶跪地……
我恍惚出手,竟然能夠摸到他的頭髮!
涼涼的,柔軟的。
熟悉又陌生。
仿若眼皮有千斤重,他費力張開了眼。
眸如秋水,震懾人心。
他看到我了,居然看到我了!
他的眼中迸射出驚喜,儘管氣若游絲,他還是用盡全力動了動唇,他恍恍惚惚地笑著,他說:“……”
“什麼?”我焦急地問,“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他卻不再說話,只是勾起唇,淡淡地笑,仿若帶著無盡的滿足。
心如刀絞。
真真實實的痛!
我茫然:“你是不是就要死了?為什麼我這麼不想要你死?你是我的誰?為什麼我的心這麼難過?可不可以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