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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希先生當人人和他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嘛,元希先生難道不知,這世間有一群人連溫飽都無法解決,哪有閒情雅志去學琴棋書畫,享受那風月之事。
琴棋書畫是有權、有錢人家的閨秀才有資格學有東西,她鳳輕塵哪裡有權、有錢了,雖是聖上親封的忠義侯之女,可也是今年的事情,短短一年她能學什麼。
鳳輕塵真不知道,是元希先生太過單純,還是她裝才女裝得太成功,元希先生居然真認為她是才女,認為她有繪畫的本事。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鳳輕塵真想發飆,告訴元希先生,為了和蘇綰比試,她把看家本領都使了出來,她唯一會畫的就是人體骨骼圖和人體器官圖,除此之外她別的都不會。
可她不能說,一說她就輸了。
裝,裝,裝,她要裝出淡泊名利的樣子,好讓這些名流大儒喜歡。
鳳輕塵調整呼吸,揚起明媚的笑臉,一臉恬淡的道:“元希先生,今天這場畫畫比試,我只想享受比試的過程,對於輸贏我倒不在意,琴棋書畫本就是雅事,添上功利心,反倒汙了琴棋書畫這四個字。”
“輕塵小友說得好,琴能悅人心神,棋能引人思考,書能讓人靜神,畫能讓人忘憂,雖是比試卻不能用功利心彈琴、做畫。”顏老附和,亦是側面表明,他欣賞鳳輕塵的人體骨骼圖,此圖要是公佈於眾,意義遠比一副《蝶戀花》來得深遠。
“顏老說得是,畫出一副有用的畫,畫出一副讓自己心情愉悅的畫,比取得勝利更讓人心喜。”鳳輕塵心裡不認同,可面上卻是一臉恭敬。
也只有顏老這樣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正參加比試的人,又怎麼可能不在乎輸贏,就如同清流大儒愛名聲一樣,參加比試的人也想要得到好名聲。
功利心,這世間有誰能脫離這三個字,學者名儒追求的境界與清名也是功利心,誰也不比誰清高,這世間的凡夫俗子,有幾人能跳出名利場,遠離這浮華的塵世。
鳳輕塵不認為有功利心是壞事,只要把功利心擺正,不損己害人就行了,沒有功利心,貪官不貪、清官不想留名、這世間啟不是要亂套。
當然,鳳輕塵心裡明白就行,可沒有想過拿這套道理去說服顏老等人,說了就會得罪一大批人,她可不想惹事,現在最要緊的是,緊握顏老大腿,爭取在畫畫中比試中獲勝。
顏老臉上的笑意加重,看鳳輕塵的眼神也越發的滿意了,當然,活了五十多年,顏老怎麼看不出,鳳輕塵並不像她表現得那般雲淡風輕,但小小年紀就能做到這一步,能裝出不爭名利的樣子,已是不易。
對年輕人,對孩子,咱要寬容。
顏老笑得如同老狐狸,想到家裡那壇前朝雪釀,顏老眼中的笑意更甚,好吧,是人都會有愛好和弱點,連他都跳不出這名利場,又怎麼能奢望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能看透這名利場。
鳳輕塵的人體骨骼圖,傳了一遍後,蘇綰的畫也乾透了,侍女小心意意地將蘇綰的畫捧到太子的面前。
太子掃了一眼,眼神落在那隻蝴蝶上,笑著評道:“百花盛開,千姿百態,蘇綰小姐將花的風貌畫了出來,只是這蝴蝶稍嫌華麗,讓這畫失了真實。”
“請殿下指教?”蘇綰不解的問道,或者說她不服,認為太子這是在故意挑錯。
太子包容一笑:“蘇綰小姐這蝴蝶美則美矣,但卻少了幾分真實,蘇綰小姐你可曾見過如此色彩斑斕的蝴蝶。”
世人畫蝶,都將蝶畫得炫麗多姿,美輪美奐,哪裡會管是不是真的有這種蝴蝶,太子這麼一說倒是把蘇綰給問住了。
她雖有捕過蝶,倒真沒有看到畫上那種多彩炫麗的蝴蝶,只是她的先生是這樣教她,她便這樣畫了,現在被太子指出來,蘇綰倒真不知如何說了。
太子很有風度,沒有為難蘇綰的意思,笑著將畫傳給西陵天磊:“磊太子可要看仔細,本宮記得磊太子昨天可是說了,本宮的皇叔說輕塵好就是徇私。”
太子絕對是隻笑面虎,陰起人來眼也不眨,西陵天磊不是九皇叔,他沒辦法像九皇叔那般,理直氣壯的偏心,西陵天磊也不好多說,誇了數句,便將畫傳給顏老。
蘇綰的畫功紮實,用色大膽,這一副蝶戀花,雖然不是珍品,但絕對是上品,而且蘇綰的畫比鳳輕塵的畫,好評多了,顏老和三位大畫家也不吝嗇讚美之詞。
這麼一圈下來,除了太子指出一個小問題外,其他都人都是讚美之詞,蘇綰高懸的心終於落到心口,心平氣和等七位評判評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