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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帶翻了桌上筆墨紙硯等物,額頭也結結實實撞在了粗硬的椅腿上,登時腫得老高。驚慌失措下也不敢高聲,委屈滿懷只得低低抽泣著。
半日,冷風方將這屋內的曖昧之氣盡皆吹散乾淨。念遠回頭見滿地狼藉,秋棠衣衫凌亂,額頭紅腫,精緻的妝容早在淚水沖刷下留下了臉譜般滑稽的道道殘痕。光潔的臂膀更是被散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子劃傷,正流血不止。
念遠心恨此婢青天白日公然勾引主子,著實可惡。轉念一想她也不過是受人擺佈的可憐人罷了。又見她弄得這等狼狽,心下便有些不忍。遂將身上袍子裡雪白的內襯撕下一條,半蹲著將秋棠的傷口細細包紮好,悶聲嘆道:“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何必做這些蠅營狗苟的事兒,自甘墮落呢。肖姨娘那邊我自會去說,必不教她難為你。將來我也會留意一戶殷實人家,讓你衣食無憂。往後別再這般糟蹋自個兒了。”
秋棠見狀,淚水更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了下來,一邊磕著頭,一邊低聲嗚咽道:“奴婢命苦,自小就父母雙亡,舅舅好賭將我賣給侯府。這些年來跟在太太身邊,非打即罵,犯了錯兒就連飯都吃不著。上邊的嬤嬤要作賤我,同輩的丫頭要排擠我。在這府裡,除了郡馬爺,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這樣真心為我著想。奴婢雖然蠢鈍,但也知道好歹。求求郡馬爺讓我留在您的身邊伏侍您。”
念遠肅然謹聲道:“想不到你也是個可憐人,還是收拾一下回去吧,我這裡並不缺人。”說罷便起身要走。
秋棠忙拉住念遠的袍邊,哭道:“奴婢知道自個兒身份卑微,不配呆在郡馬身邊伺候著。只是這一回去,太太一定會打死我。郡馬爺心地仁慈,求您救救奴婢這條賤命。奴婢願意為您做任何事。只求在郡馬心煩時,能有個人扇風說話兒。郡馬勞累時,能有個人端茶揉肩。郡馬高興時,能有個人湊趣取樂。就當我是您養的貓兒狗兒好了,再不行,您就當我是燭臺﹑扇墜﹑椅凳這些死物。”
念遠長嘆一聲,上前虛扶了一把,嗟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何必這般作踐自個兒。”
秋棠抬起含淚的盈盈雙眸,傾心吐膽道:“奴婢心甘情願。奴婢只想能像這雨天兒穿石的滴水一樣,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念遠一驚,這言語聽起來卻是那般的熟悉,遂無可奈何道:“既如此,你就留下吧。我不用人伺候,你就跟著蔭松做些灑掃的活兒罷了。”
秋棠忙千恩萬謝地隨蔭松自去安置了,只留得念遠仍然獨立黃昏,默默地望著暗香閣的方向,痴痴地想著:不知這風雨飄搖中,那片香雪海是否依舊。。。。。。
正文 23:多少事欲說還休(下)
一夜雨潺潺,意興闌珊。點點滴滴,天明方停。幕簾深處,樓臺迷濛;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雨霏愁緒滿懷,原就睡得淺,一早兒便醒了。也不喚人,只歪在小葉紫檀香妃床上呆呆地看著院中滿地落紅暗自出神。恍惚間聽得窗外有人低語,聽聲調好似杜若,彷彿正在教訓哪個小丫頭。
只聽她說道:“你怎這般沒用,叫你去請郡馬爺過來用早膳,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
又聽一丫頭說話:“我可沒偷懶兒,方才的確去過聽雨樓了。姐姐可別冤枉了我!”
又聽她問道:“那人呢?難不成郡馬氣性這麼大,竟不肯過來?”
那邊又答道:“我記著姐姐的囑咐先去找了郡馬爺身邊的蔭松,可怎麼也找不著。聽其他小廝說,他一早兒就出去辦事了。別的人,郡馬爺又一向不許進二門。沒法子,我想著只好自個兒去試試看。沒想到才一進院子,就瞧見肖姨奶奶身邊的秋棠姐姐正從屋裡出來。我一驚就躲到了樹後面,過了大約半柱香的工夫,才看見郡馬爺也從裡面走了出來。我怕被人瞧見,就急急忙忙回來告訴姐姐了。”
又聽問道:“你可看清楚了?真是秋棠那蹄子?”
又回道:“可不就是她,那扭扭捏捏的樣子,一邊還整著衣裳呢,誰能看花眼去?”
半晌,又聽嘆道:“想不到郡馬竟是這樣一個人,罷了罷了,你也別再去了。這件事兒可別告訴別個,尤其是在郡主面前,若敢透露半個字,我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只聽答道:“姐姐也太忒小瞧人了!我曉得輕重的。”
雨霏聽了這話,只覺心內又驚又氣又喜又嘆。驚的是念遠竟然是個紈袴好色之徒,秋棠這樣長得略微平頭正臉點的都能看上。氣的是自個兒還為著前日那不快自責不已,他卻完全沒當回事,倒害的自己輾轉難眠。喜的是杜若尚能體貼入微,怕自己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