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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見狀忙指引眾人將獵物送入小廚房安置妥當,一邊低聲道:“郡主娘娘向來嘴硬心軟,請郡馬爺多擔待一二,進去與殿下多說些貼心之言。奴婢再大膽多舌一句,郡主日來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可都是為了您。”
念遠笑道:“郡主的好處我自然都知道,倒是多謝你提醒著。”
忽聽得窗內雨霏高聲道:“可是郡馬來了,怎麼還不請進來。小蹄子,就知道在那裡嚼舌根,看白凍壞了咱們的郡馬爺。”
杜若聞言,噤聲正色,襝衽作禮,向念遠福了一福,上前打起抹梭金寶地錦暖簾。及進正屋,只見當地一張紫檀獨挺座西番蓮紋八方轉桌,上面滿滿當當地擺著一色黃地粉彩梅花飛雀紋盤碗,當中錫制瓜式一品鍋熱氣騰騰。十幾個丫鬟嬤嬤一旁燕翅排開,雨霏拉著瑜哥兒坐在東邊上首,見念遠前來,便讓向西面。剛坐定即聽見身著紅衣的小內監高聲喊道:“用膳,打碗蓋。”
諸人忙上前掀開蓋兒,色色均屬仙餚美饌,寓意吉祥。內監口內依次報著各色菜名兒:龍鳳呈祥,鴛鴦白頭,喜鵲登梅,乳燕還巢,紅杏連枝,芙蓉春曉,另有暖鍋一品,慧仁米粥,金絲官燕各一品,餑餑二品,蜜餞四品,香茗數杯,並一壺御賜蓮花白。
念遠見每品菜上均有長三寸,寬五分的銀質試毒牌,此奢華錦繡排場與以往清婉簡顯大有不同,不由得奇道:“今日可有外客?怎的都擺上這些上用的勞什子了?”
雨霏笑道:“禮不可廢,大家子規矩原該這樣。往日倒是我太簡慢了。”
念遠一怔,只覺雨霏此時比素日多了幾分端謹自持,清漠冷淡之意。暗歎她竟還為了前次之事耿耿於懷,不然何以疏離至此。半晌竟接不上話來。好一會子才勉強訕笑道:“我今兒隨駕行獵,倒打了不少好東西,都送去小廚房烤了,等會子送上來也叫她們嚐嚐鮮。還有一隻活兔兒留給瑜哥兒玩吧。”
聽得此言,別人倒還罷了,只有瑜哥兒從小長在深宅大院,甚少見到這些山野活物,頓覺新鮮,便飯也不消吃,直搖著雨霏的衣邊哀求著。念遠含笑哄道:“瑜哥兒乖,如今且先用飯,一會子叫桔梗將那小東西抱到你房裡去。若真喜歡,過幾日咱們一塊兒去西郊別院瞧瞧,可有什麼稀罕呢?”
瑜哥兒立時喜笑顏開,伸出手指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咱們拉鉤鉤,到時候可要叫上我,我也要像書中的武松一樣,赤手空拳,打那老虎才行。”
雨霏道:“小孩子家怎能去圍場,那裡毒蛇猛獸,兇猛無比;若被咬上一口,可不是好玩的。”
念遠接道:“不妨事,有我呢。總寸步不離就是了。”說罷,伸出手勾住瑜哥兒細嫩纖瘦的指兒,笑道:“人都說英雄出少年,想我八歲時才隨外公出獵。想不到咱們瑜哥兒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哪。”
桔梗在旁打趣道:“瞧郡馬和瑜哥兒這樣子,竟比親父子還親十倍呢。”
江雨霏聞言臉色一變,端顏道:“好了,桔梗你先帶瑜哥兒去廚房看兔兒,順便弄些易克化的,別叫他餓著了。”
桔梗深悔自個心直口快,一時失了言,忙領著瑜哥兒去了。江嬤嬤見雨霏面色沉鬱,遂也攆著眾人退下了。
一時,屋裡竟靜極了。只聽得暖鍋裡水沸時咕嘟咕嘟之聲。半日,雨霏方緩緩道:“今日貿然請郡馬前來,實是有事相商。”
念遠低頭沉思,不曾接話。過了一會子方嘆道:“前日之事,是我太過莽撞,語氣重了點,唐突了,害得你平白受委屈。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你認養瑜哥兒竟全是為了我。子陵真是慚愧極了。”
雨霏正色道:“郡馬何出此言?此事原是我思慮不周,未曾知會郡馬就自作主張。你氣惱原也應該。若你真尚未能接受瑜哥兒,我自會安排他的去處。總不叫他惹你厭煩就是了。”
念遠一驚,忙道:“霏兒言重了。瑜哥兒聰穎可愛,我自是十分喜愛的。今後定會視若己出。”
雨霏嘆道:“郡馬何必勉強?你雖如此說,心裡卻難免存著芥蒂。又何必惺惺作態,虛情假意呢。”
這番話滿含嘲諷直令念遠勃然變色,憤憤不平道:“郡主這是何意?莫非子陵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陰險小人。我已經承諾了,會善待於他。難不成你要我將仇人的孫子當菩薩般供起來方能稱心。”
雨霏也不惱,不慌不忙冷笑道:“郡馬若無此心,何必忙著承認呢。還是這幾日有美人在側,自然心花怒放,萬事皆不縈於心了?”
念遠氣衝胸口,在房中來回度步,道:“此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