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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大暑天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溼了,一陣涼風吹過,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結結巴巴道:“你,你們是想,是想斬草除根嗎?稚子無辜,瑞哥兒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啊。”
雨霏冷冷道:“你的孩子無辜,難道我的孩子就該死嗎?翠微說的對,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已經被你害得失去了一個親生骨肉,絕不能再讓瑜哥兒步上後塵。只要是對他不利的隱患,我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杜芷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五官扭曲在一起,顯得無比詭異:“你果然和過去判若兩人了。若是從前你是絕對不會這般鐵石心腸,陰險狠辣的。”
雨霏冷笑道:“你也會說是過去了,若還是那樣,只怕不知死了幾百回了。從地府回來的人只明白一個道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要想保護身邊最在乎的人,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間活下去,就只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杜芷善再也不顧臉面,屈膝向前,一把揪住雨霏用金線繡著弟切草花的裙襬,苦聲哀求道:“我求求你,以前的一切事兒都是我的不是。瑞哥兒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這些年來,一點一滴的母子之情卻是滲入骨髓。我如今真的沒有別的奢望了,只要能和這孩子相依為命,平平淡淡的度過餘生就已足夠。只要你這回大人大量放過我們母子,我可以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侯府半步。你以前那樣善良,那樣慈悲, 何必要對我們這樣的喪家之犬窮追猛打,死咬不放呢。”
雨霏冷冷地掃下杜芷善冰冷的手,指尖輕輕劃過衣衫上繡著的黃色弟切草花兒,語氣刻毒地如同在鶴頂紅裡浸泡過一般,帶著絲絲肅殺之意:“雖然我藉著郡主的衣冠住在暗香閣,身邊一景一畫,一飾一物無不是永平郡主從前最喜愛的梅花。其實我最喜愛的還是這種毫不起眼的野花。知道為什麼嗎?它就意味著絕望與復仇”
話鋒一轉,不屑地瞥了一眼在地上哭得花容慘淡,狼狽不堪的杜芷善,冷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肯為了瑞哥兒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真是教我意外哪。若是不答應你,到顯得我小氣了。”
杜芷善聞言,臉上隱隱顯出一絲劫後餘生的驚喜之色,剛想起身,耳邊卻又傳來雨霏滿含嘲弄的笑聲:“呵,為了瑞哥兒,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謹明候府嗎?真真可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還是無知婦人,竟然用這種鬼話來糊弄我。哼,你遠在山野偏僻之地又是與世無爭的庵堂靜齋,若真的沒有借瑞哥兒重整旗鼓的心思,又怎麼會對侯府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方才那桃花姬,價錢可不便宜吧,你不是直喊苦哭窮嗎?生活既然捉襟見肘,怎麼還有閒錢買這個。再說這可是宮中的貢品,精貴得很呢,除了太后,皇上和幾位得寵的娘娘,皇子,旁人如何能輕易得來?饒是我那裡也見不到這樣的好東西呢。”
杜芷善支支吾吾地從舌根子底下擠出兩個字:“我,我。。。。。。”便再也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雨霏趁熱打鐵地厲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東西除了宮裡就只有位高權重的杜府能剋扣下一盒半匣的了。若你母親家不是想拉攏你和瑞哥兒,又怎麼會出手這麼大方?”
杜芷善慢慢地直起身來,揚著哭得髒兮兮的臉,滿眼怨憤與不甘道:“少在這裡虛張聲勢。你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的瑞哥兒可是宗譜上記了名的,和瑜哥兒一樣有資格繼承侯府家業。我就瞪大了眼睛看你和那個依仗女人裙帶的郡馬是如何一敗塗地,共赴黃泉的。”
雨霏冷冷道:“你難道就不怕我將你的醜事抖落出去?”
杜芷善得意洋洋地輕笑道:“你不會的。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現在知道內裡究竟的都已經沒了。正是死無對證呢。就算你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反倒教人議論你刻薄狠絕。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你怎麼會做?”
雨霏用帕子掩嘴嘲笑道:“你這會子倒是變聰明瞭。說的不錯,如今侯府確實大廈將傾岌岌可危,我這會子倒是真沒心思與你糾纏。但你卻別得意,我不追究並不表示你們就能如願以償,飛黃騰達。你是拿了休書的從此便與謹明侯府再無半點瓜葛,有風有雨也吹不到落不到你的身上。可你自個兒也說了,瑞哥兒還是侯府名正言順的主子呢。若是我們真的獲罪,他也逃不了。”
杜芷善高聲叫嚷道:“你胡說爺爺已經答應我了,等你們一倒臺,就把瑞哥兒風風光光地接回侯府承襲爵位。你少這裡妖言惑眾,亂人心神。做夢我在這簡陋醃臢的地方忍耐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個機會,不管你怎麼說,都絕對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