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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三等小丫鬟不滿地低聲嘟囔道:“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上趕著去討人嫌。”
寧兒面色僵硬,轉頭透過撒花紗簾,偷眼瞧見桌案上那碗孤零零被冷落在旁的甜湯,染了鳳仙花細長的指甲狠狠地戳向掌心,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房中昏黃柔和的燭火營造出一種溫暖和謐的氛圍,雨霏摟著瑜哥兒,有一句沒一句地輕聲詢問著白天在圍場裡發生的事兒,因問起今兒獵到的戰利品。瑜哥兒臉上的笑容登時散了一大半,垂頭羞慚說:“孩兒今日未發一箭一矢,所以。。。所以。。。”紅撲撲的臉蛋像秋天成熟的蘋果一般,雙手不住地揉搓著,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雨霏先是一愣,便又柔聲安撫道:“瑜哥兒年紀還小,不用爭這一日的長短。騎射功夫皆是循序漸進,半點也急不得的。倒是讀書明理才是大丈夫的立身之本。”
瑜哥兒抬眼見雨霏臉上還是素日裡那般柔和慈祥,並無半點責怪之意,便鬆了口氣,因正色道:“孩兒一無所獲,並不是不精於騎射,而是因為時方春和,鳥獸孕育,孩兒不忍傷生,以幹天和。所以不想以弓馬一技之長與他人一爭高低。”
念遠拊掌笑道:“霏兒可聽見了,咱們瑜哥兒小小年紀便有純孝仁義之心。真是難能可貴,將來必為可造之材。”
雨霏聽著瑜哥兒這幾句一本正**縐縐的大道理,心下一沉,臉上閃過一絲憂慮的神色,用探究的目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瑜哥兒,一時重華軒那邊使人來請念遠過去,說有要事相商。雨霏便屏退左右,拉著瑜哥兒那雙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著的小手,柔聲款款地哄道:“好孩子,告訴娘,方才那些話是你自個兒想出來的,還是別人教你的。”
瑜哥兒眨巴著一雙清澈的眼眸,猶猶豫豫說:“若是我說了,孃親能答應不生孩兒的氣嗎?”
雨霏點頭謹容肅聲道:“那是自然,娘心裡有個疑問,只想聽一句實話兒。若是瑜哥兒實在不願意說,娘也斷不會勉強的。”
瑜哥兒將頭埋進雨霏的懷裡,臉漲的通紅,好半晌方吞吞吐吐說:“是貞兒姐姐教我的,她說這樣可以讓孃親和爹爹高興,更加喜歡疼愛我呢。”
雨霏長長地嘆了口氣,循循善誘道:“好孩子,你可知道那些話的真正含義嗎?”
瑜哥兒臉上露出了自得的表情,驕傲地說:“孩兒明白,貞兒姐姐教了我的。這幾句話就是說:“我們心裡要有愛,現在是春天,母獸正是孕育小生命的時候,我要把它射死了,連它那沒有出生的幼畜也就一同死了,這是不仁義的事情,我們不能這麼狠心。”
雨霏點頭連聲稱讚道:“這才是一個小孩子家該說的話兒。那些虛偽客套華而不實的言語不學也罷。你要記住,要時刻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做一個表裡如一的人,這才能教娘真正高興。”
瑜哥兒緊抿薄唇,咬著下齒,鄭重其事地答應說:“孩兒知道了,今後一定不再說那些假的虛的話兒了。”
雨霏摟著瑜哥兒,秀眉微蹙,眼角收緊,又強打精神說了幾句閒話兒,就命人打發瑜哥兒下去洗澡了。自己一個人歪在花梨鏤雕南山幽谷蘭若香遠圖的美人榻上,望著掐絲琺琅花卉紋菊瓣式燭臺上忽明忽暗吡剝作響的燭火若有所思。
翠微端著黃地牡丹紋琺琅碗進了屋,因說道:“這碗甜湯奴婢剛剛熱過了,郡主真的要喝嗎?”
雨霏漫不經心地答道:“拿過來吧,要沒了它,我今夜就更別想睡了。”
翠微肅聲勸道:“依奴婢看還是倒了罷,寧兒那丫頭心裡也不知在盤算什麼。人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殿下不可不防。”
雨霏擺了擺手,神色疲憊道:“前些日子她送來的湯水不是讓那隻懷孕的母貓試過了都沒事兒嗎?況且她在咱們這裡也呆了一段時日了,若是真想下藥,還能等到今個。這幾日也多虧了她的藥膳,我才能睡個安穩覺,快別一驚一乍的自個兒嚇自個兒了。”
翠微無法,只得放在案上,見雨霏一臉憂色,便關切道:“殿下臉色不好,莫不是還在為了瑜哥兒方才的話兒不痛快。”
雨霏苦笑道:“難道我的臉上寫著不痛快三個字嗎?看來我還是做不到喜笑不行於色,隨便一件小事兒就教人瞧出了端倪。”
翠微輕聲安慰道:“殿下是性情中人,為人處事自然學不會那套虛情假意,裝腔作勢的作風,又何必自責呢。”
雨霏笑道:“你總能用一些平實的言語寬慰鼓勵我。許是我有了孩子就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