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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見寧兒嚇得花容變色,耳邊的琉璃墜子一晃一晃的,透露了她惶恐不安的心思。便長長嘆了口氣,道:“姐姐這般識大體,我要再堅持倒顯得自個兒也忒小氣了。”
歪著頭仔細兒左右瞧了瞧,倒看的寧兒不好意思了,方才撲哧一聲嬌笑不迭,因嗔道:“瞧瞧,好端端的鶯鶯小姐竟活生生被拷打成個滿腹委屈的紅娘了。姐姐這般神仙似的人兒,縱然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海棠醉日的,真真楚楚可憐呢。要是被二表哥瞧見了,還不知要怎樣好好兒憐愛姐姐呢。”
寧兒聽著鳳鸞的話兒,先是心裡一鬆,長吁了口氣,後聽她提起念遠,便更覺酸楚難耐,如露珠般晶瑩的淚花掛在眼角只是不幹,便抽噎說:“自打奴婢進了暗香閣,見郡馬爺的次數五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竟還不如在老太太那兒時親近,至少每日還能打個照面說句話兒。都怨奴婢生的蠢鈍,笨嘴拙舌的,也難怪入不了郡馬爺的眼兒。”說著,一行哭,一行將方才伺候念遠更衣的事兒竹籃到豆子一五一十地禿嚕了出來。
鳳鸞聽著,故作驚訝道:“竟然有這等事,二表哥自幼失母又常年在軍中,想來不知憐香惜玉也情有可原。姐姐也別灰心,精誠所加真心不寐,只要姐姐肯耐著性子多一些溫柔體諒,二表哥又不是鐵石心腸的草木人,相信總有百鍊鋼為繞指柔的一天。”
寧兒低頭揉著衣角兒,喃喃道:“只怕郡馬爺眼裡只有高貴端莊的郡主娘娘一人,奴婢卑微,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丫頭罷了。哪裡能得他一絲半點的注意。”
鳳鸞還沒開口,一旁侍立的畫眉忽的調侃道:“寧兒姐姐真是糊塗了,郡主娘娘如今有孕,這可是姐姐最好的機會了。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兒啊,高貴端莊哪比得上柔情萬種呢,只要一會嚐到了甜頭,那往後便是一時半刻也離不了了,只怕到時候趕都趕不走呢。”
鳳鸞微蹙柳眉,高聲呵斥道:“胡鬧你也是個姑娘家,從哪裡學來的腌臢話兒,沒輕沒重的,現下是寧姐姐在這裡還不妨事,若是被別個聽去了,還道我素日裡都是這般輕浮無禮的呢。還不快出去自個兒跪在院子裡掌嘴,我不發話不準起來。”
寧兒忙攔道:“畫眉姑娘也是為了奴婢好,表姑娘就饒了她這一遭吧。”
鳳鸞依舊怒不可遏,不依不饒道:“姐姐不用再勸了,這丫頭慣會貧嘴爛舌,說長道短的。今日若不好好兒教訓,還道我也一同在背後嚼舌根子說人是非呢。”
見左右無人,便在寧兒耳邊囁喏道:“畫眉雖然言語粗鄙,有一句話兒卻似有道理。對於男子來說,尤其是二表哥這般胸懷天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高貴的出身有時可能是莫大的壓抑與侮辱。二表哥也是堂堂侯府世子,可姐姐瞧瞧,外頭和府裡卻只稱一聲郡馬爺,別人都是夫貴妻榮,可咱們這兒卻正好掉了過來。姐姐想,二表哥耳邊聽著,心裡能沒有一絲芥蒂。這個時候,正需要姐姐這等善解人意,體貼溫柔的解語花。姐姐切莫妄自菲薄,依鳳鸞看,你倒比二表嫂更適合做我的嫂嫂呢。”
寧兒先時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細細兒聽著,聽到後來,不由得羞紅了臉,將頭埋在帕子了,羞赧道:“表姑娘慣會取笑奴婢。”
鳳鸞笑道:“雖是玩話卻也是實情。鳳鸞從前就覺得姐姐和氣大方,心裡早就存了親近之意。只是老太太那裡規矩大,鳳鸞又是寄人籬下,不能不事事小心,步步謹慎。今日和姐姐這般投緣,鳳鸞年輕不知事兒,想與姐姐義結金蘭。不知寧姐姐意下如何?”
寧兒聽鳳鸞言辭親切,平易近人,且句句不離姐姐。又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受得冷言冷語,指指點點。心裡越發感動地不知如何是好。忙趕著叫了一聲:“好妹妹,如今在這府裡只有你還這般待我。只恨我身份低賤,人微言輕,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報答妹妹。”
鳳鸞點頭欣慰道:“只要姐姐和二表哥恩愛和美,鳳鸞於願足矣。”說著神神秘秘地拉著寧兒繞過紅漆染牙彩繡鸞鳥屏風,進了滿室馨香的內室,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紙包,神神秘秘地低聲道:“既然咱們是姐妹了,自然是有福同享的。這裡面是鳳鸞偶然間從蜀地的苗女手裡得來的。聽說只要將它撒一點在男女如常的茶飯裡,哪怕是對彼此恨之入骨的世仇都能立時變得蜜裡調油,羨煞旁人呢。”
寧兒一聽這話,眼中立刻閃過欣喜若狂的表情,心裡卻還有一絲疑惑,因猶豫道:“這玩意兒倒真是稀罕呢,真有那麼神?不會出什麼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