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委屈我兒了。”
鳳鸞的臉上湧起一絲嬌羞的紅暈,垂頭絞著衣襟,低聲道:“平妻也是妻,將來是可以入族譜的。女兒也算不得委屈。此事,還要偏勞母親了。”
孔姑太太見她迴轉了心思,便安下心來,長嘆道:“罷了,兒大不由娘。只要你這一生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我這個做孃的還能有什麼奢望呢。”
眾人見狀都鬆了一口氣,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個丫鬟眼睛直勾勾盯著窗臺上那一盆嬌豔似錦的西府海棠暗自出神,心裡道:“想不到那人給的徐州黑珍珠粉末再加上西府海棠的花香竟這般厲害。瞧姑娘臉上竟連一塊好肉都沒有了。也不知那人和姑娘到底有什麼恩怨。往日裡看著原是進水不犯河水的,怎的心腸竟這般狠毒。姑娘雖說脾氣不好,但自個兒伺候她這麼長的時間,主僕的情分也總是有的,如今看見她這樣,心裡也大不落忍。”
心裡一緊,忽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嘴唇囁喏著,就想把手裡快要捏溼了的紙包遞出去,也不知怎的,伸出去的手就那樣僵硬地收了回來:
不行,若是這樣大喇喇地上前坦白,只怕會被活活打死。自個兒死了倒不要緊,就怕反倒連累了家裡的弟兄姊妹。況且那人說了,這藥粉要七日後方能服下,自己這會子交出去,只怕反而會害了姑娘。罷了,反正這種毒也死不了人,頂多在臉上留下幾塊疤痕。有老太太和太太護著,姑娘日後還怕找不到好人家。說起來這番折騰也是活該,誰教她先用好話哄得人替她做事,事後卻又不講信用,翻臉無情的。這就是老天的報應。。。。。。
裡面的哭鬧聲早就被安老太君盡數收入耳中,臉色越來越黑,緊擰眉心,不發一語。安嬤嬤見狀便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太太要不要進去瞧瞧?姑太太彷彿很傷心呢。”
安老太君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不耐煩道:“罷了,罷了,咱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鸞丫頭的病橫豎有大夫盯著,出不了什麼大岔子的。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免得遲了一步,那邊又有話說了。”
又走了半盞茶的工夫,便到了暗香閣門外,安老太君扶著嬤嬤的手下了轎,這才發現不過幾日,暗香閣的守衛似是又多了好些,一個個目無表情,眼神冰冷,渾身上下縈繞著肅殺的煞氣,多打量他們一會兒,饒是烈日炎炎的夏日,背脊上仍舊泛起了絲絲涼意。
過了好一會,方見裡面出來個小丫頭,卻不走甬路,只走旁階,引領眾人一徑穿過梅林,到了階磯。早有兩個婆子在兩邊打起簾子,另兩個婆子在前導引,一進正堂,只見紗簾曳地,錯金雲氣紋博山爐內焚著幽然清正的御賜百合宮香,繚繞煙嫋從雕鏤成山峰狀爐蓋的小孔中冒出,將眾人的面容瀰漫得越發模糊。
鮫綃紗帳的簾幔後隱隱約約見一麗裝華服的女子怡然端坐在紫檀嵌染牙雕鳳凰五屏風式寶座上。幾個珠圍翠繞的丫鬟肅然垂首侍立兩旁,又有一眾嬤嬤婆子雁翅排開,更有十個未留頭的小丫頭拿著蠅帚漱盂,偌大的房間竟連一絲咳嗽聲也不聞。
安老太君心中一凜,暗道:好個天家做派,教人不生畏懼也不能了。越發存了小心之意,想著等會兒裡頭不說話自個兒也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遂站在當地,只等著雨霏開口。
誰知過了良久,裡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既不賜座也不發話,安老太君只覺得自個兒腿肚子直打顫兒,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便見簾後有個嬤嬤向雨霏行禮肅聲道:“奴婢向郡主殿下請安,郡主萬福。”
安老太君見此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個孫媳鬧出這等陣勢,是在擺郡主架子要自己向她低頭呢。尊卑有別,國禮擺在那兒,自己又能說什麼做什麼呢。若是從前,說不定還能拿長輩的身份來壓一壓她,但今時不同往日,這會子自個兒只是一個被褫奪了位份的普通命婦,莫說是行禮問安,就是叫自己跪地磕頭,這個節骨眼上,又有什麼本事能不照辦哪,多說一句那就是違抗天家的威嚴和臉面,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安老太君想到這裡只能委委屈屈地彎下身來,規規矩矩蹲了個福道:“殿下金安”
好半晌,方聽得簾後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罷了,免禮,賜座。”
旁邊有小丫頭搬過一個黃花梨嵌癭木心坐墩來,安老太君看著臉色越發暗沉,心道:看來這位郡主娘娘今個是存心找麻煩了。誰不知道這賜座也是有講究的,若賜的是椅,便表示對那人的尊重。若是底下年高伺候過長輩的嬤嬤或是有些體面的乳母,則是賜腳踏。而這坐墩,一般都是賜給平輩的。郡主這麼做,